昏暗的密道里,李白眼前一黑,倒飞而出,砸在了墙壁之上,砸穿了墙壁,就落进了一片惊叫的大厅里。
在火灾的混乱中,舞姬和客人们已经惊恐的逃离,就只有满地瓜果和残酒,一片狼藉。
“嘶,好大的力气……”
李白用力,想要撑起身体,却感受到了虎口上崩裂的痕迹,几乎快要握不住剑。而造成这样的原因,只是因为,在缠斗中,自己不自量力的想要格挡住昆仑磨勒的一击。
这个家伙,真的是人吗?
吃什么东西长大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力气?
明明披着一身重甲,却能够将上百斤的巨剑挥舞的像绣花针一样轻松,明明如此魁梧,可是却敏捷轻灵的能够跟得自己的偏门强攻。
而正面的攻击,却全部被那一扇门板一样的巨剑全部拦截。
防御硬的要命,完全是自己这种速度型剑士的克星!
缠斗?消磨对方的力气,等待时机?
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自己……
“投降吧,少年人。”
昆仑磨勒从那一道裂口中缓慢又狼狈的挤出,踏着碎片走上前来:“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们一起去找老板认个错,大不了在后厨洗两个月的盘子不就好了?”
“哈,这就给我下战败通知了?”
李白咧嘴,昂首告诉他:“还早着呢!”
昆仑磨勒正待说话,可忽然瞪大眼睛,手中的剑刃抬起。
只听见空中一道凄厉的碰撞声,火花碰撞,斩向了他脖颈的剑刃被大剑格住,巨剑横扫,只听见一声铿锵的鸣叫。
李白手中那一柄低鸣的古剑未曾能够跨越巨剑厚重的剑脊,反而被那庞大的重量而弹开了。
不只是如此,猝然之间,自稳固如山的格挡之后,昆仑磨勒再度暴喝。
如狮子咆哮。
巨响雷鸣之中,那一柄厚重的巨剑自沉寂中暴起,向着李白的面孔斩落。
铁衣之下,他右臂之上青筋毕露,恐怖的力量灌注在剑刃之上,紧追着后退的李白,步步逼近!
哪怕从一开始就未曾想着伤及性命,可当机会在眼前的时候,面对敌人,就再能不犹豫!
这无关冷酷或者慈悲,而是剑士面对强敌时的本能。
此刻,难得的空隙就在眼前,倘若罢手不管,又算得上剑士!
动如雷霆。
李白只感觉眼前一黑,便被那迅速扩大宛如铺天盖地一样的剑刃充斥了眼前,完全,来不及躲闪。
格挡在瞬间被击溃。
紧接着,他已经再度倒飞而出,自空中反转,落地,轻灵如羽。
却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竭力喘息。
而昆仑磨勒却好像比他更加吃惊一样,挑起的眼眸微微呆滞:“竟然没有受伤么?”
刚刚那一剑,他用了十成的力量,毫无任何的松懈和留手。
本来根据他的预计,应该将眼前的这个对手彻底重创了才对。
可是却没想到,在突破了断剑的格挡之后,竟然被他胸前的什么东西挡住了。
护甲?
而李白,低下头,看向了自己衣领之下。
他愣在原地。
有一只残缺的机关蜘蛛从那里落了下来,分崩离析,只有两三块残片落进了他的手里,断裂的声响仿佛哀鸣一样。
完成了自己主人所留下的最后命令。
——保护李白。
荀青那个家伙……
在李白的掌心里,机关兽的最后一点残片剥落,便只剩下了一颗宛如琉璃一般纯净的核心滚动出来。
遍布着裂隙,却在烛光之下焕发出七彩的光芒。
仿佛有无穷的绚烂色彩从其中酝酿。
映照出属于灵魂的光芒。
“真美啊。”李白轻声呢喃。
“那是什么?”昆仑磨勒踏前,拖曳着沉重的长剑,好奇的问道:“机关核么?看上去是很便宜的货色啊。”
“不,这是我的朋友。”
李白摇头,认真的回答:“是他保护了我。”
绝不是什么便宜的货色,也没有廉价到随处可得。
在这个长安里,他未曾见过比这更珍贵的东西了。
“这是他唯一的宝物啊。”李白轻声呢喃:“如果因为我弄坏了的话,他一定会很难过。”
昆仑磨勒愣了一下,似是理解了一样,颔首安慰:“别难过,稍后我帮你道歉吧,你不是故意的。”
“不必。”
李白摇头,反手握紧了机关核,放入了怀中:“道歉这种事情,一定要亲口去说才对。”
那一瞬间,他拭去了嘴角的血渍,深吸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忽然轻松了许多,就好像自枷锁中解脱了那样。
当那一颗机关核碎裂时,他的内心中的那些迷茫和困惑好像也一同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