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希林走了,回到他半生故事的原点,走的时候,半醉伶仃,摇摇晃晃,他说这些年,度过的悠悠岁月,只有今天最高兴,最开心,
他还说,对不起塔塔,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那个叫乔塔塔的小猫妖。
说着说着,一时大哭,一时大笑,其中酸楚只有他一人能懂。
程希林刚走,塔塔就出现了,坐在程希林坐的位置上,看着程希林没有喝完的半瓶酒,酒水在瓶中摇晃,粼粼波光,如她的内心一般不平静。
夏枯铎沉默了片刻,身形消失在桌旁。
塔塔在石凳上坐着,何理慢悠悠的喝着酒,陪着她静坐,不知发呆了多久,只是两眼无神地怔怔看着酒水在瓶中静下来。
塔塔回过神来,转头看向程希林离开的方向,轻声道:“他没有对不起我。”
何理放下酒瓶,看着塔塔白皙的侧脸,如此娇美的脸上却写满了愁苦。
何理略作思量,道:“我曾经在书店打工的时候,读过一本书,书上有一句话,说的很好,
在爱情里有两种遗憾,
一种是你曾经那么认真的爱过,最后却发现,那个人根本不值得,
而另一种是,你没有好好去爱,失去以后你才发现,那才是你真正值得去爱的人。“
何理喝了口酒,沉默了下,道:”第一种是你,第二种是程希林,虽然很对不起怀夕,但我真的不怎么懂爱情,
塔塔,你追逐了程希林十九个纪元时代,
程希林也关注你,在意你,但却没有一次回头看你,
如今种种,你还放不下?这样真的值得吗?”
塔塔摇了摇头,轻声道:“既然拿得起,又哪有放下的道理。”
塔塔伸手拿起程希林没有喝完的半瓶酒,抬头仰望程希林离开的天际,站起身,衣裙飘摇,双眼微眯,泛起笑意,天边渐起红霞,又随着一阵风消散逝去。
正如昔年,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只是简单的一个转身,便是亿万年。
程希林依然是那个程希林,乔塔塔大王却不是当初那个乔塔塔了。
那年,他英姿盖世,气吞山河;
那年,她黯然神伤,凄苦不易。
塔塔收起回忆,抬手,拎着酒瓶,抿了一口酒,轻声道:
“哪有值不值得,我愿意罢了。”
何理闻言,也是默然,一个情字,贯穿千古,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这个字是最让人看不清的。
何理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他不懂爱情,其实在他的理解中,爱情不过是,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也想跟我在一起,就可以了,哪有万般婉转的凄苦故事。
何理怎么也想不明白,爱情真的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吗?
也许吧,
程希林和塔塔,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呵呵......”
何理无奈一笑,手腕一拧,将手中酒瓶里的酒倒在地上,倾洒出来的酒水并未落地,而是形成衣服轻盈水流,在两人面前形成了一面波纹阵阵的镜子。
程希林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道:“我还是习惯叫你小白,小白,你穿过这面时间长河之镜,就可以回到十九个纪元时代之前,你们的那个纪元时代,你会比程希林先到,你可以在那里等着他,
不过,你要想好了,那个只有存在过的历史,却没有存在痕迹的纪元时代,充满了我和程希林都无法预知的危险,你......”
“谢谢。”
塔塔打断了程希林的话,转头看向程希林,微微一笑,
然后,
飘身而起,坚定不移的进入那面镜中。
何理愕然,然后,摇头苦笑,低声呢喃道:“爱情真是即纯洁伟大,又无比肮脏,
将其珍藏在内心之人,即使逾越千古亿万年,也都矢志不渝,
把它举在头顶的家伙,就算西装革履,喷再多的香水,也难掩那股臭鱼烂虾的味儿。”
程希林相信,那里一定会有极其精彩的故事在等着他们。
这时,夏枯铎回来了,坐在石凳上,在酒瓶堆里找出一瓶新酒,打开之后,仰头狂饮,哈的一声,长长吐了口酒气,才问道:
“她走了?”
何理嗯了声。
夏枯铎叹了口气,道:“情爱之事,只在各人心中,外人哪里会理解,他们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两域界那位会如愿,那女子也会如愿。”
何理笑道:“你说的两个如愿,好像不是一件事。”
夏枯铎耸耸肩,“管他呢,他们有他们的故事,我们也有我们的故事,各自做自己世界里的主人就好了,哪里容得旁人指指点点?”
何理举起酒瓶,跟夏枯铎的酒瓶碰了下,“去时间长河中游荡一圈,还成了哲学家,说起话来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饮酒畅谈,好久之后。
何理说道:“一切都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