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摇摇头:“世上没有不灭的王朝,明朝早晚也会灭亡的。能撑三百多年就不错了,运气逆天的话,四百年。
真要是能延续四百年,而且是被另一个汉人政权接替的话,那咱大明的历史评价,可以与大汉相并列了。”
至于唐,朱祁钰有意略过去了。唐前期还好,但安史之乱后,有点过于落魄了。光长安就丢了多少回,比大明还不堪,大明也就最后灭亡时才丢了北京。
吴太后也思索了片刻,然后笑道:“薄葬就薄葬吧,我也跟着你们一起就得了。你们选哪处海边?”
朱祁钰回道:“崂山吧,在山上挖个洞,再建两座道家宫观,就算完事了。”
吴太后点点头。
跟太后说完话,朱祁钰带着爱妃出了长乐宫,到昆明湖上坐船玩耍去了。
……
数日过去,五月十六,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今天是两位亲王就藩的日子,早上一大家子人整整齐齐聚在一起,设宴送行。
吃过饭,朱祁钰带着众人将汉王、魏王送至大门外。
文武百官皆在此等候,为两位亲王送行。
朱祁钰大动感情,搂着两个儿子,抱头痛哭。这真情流露,倒让众人手足无措。
汉王、魏王与家人一一拜别,方才登上车驾。魏王向北、汉王向南,赶赴封地。
汉王、魏王各自有一百多辆大车,载满了金银珠宝,场面极为壮观。
由于汉王的三护卫在西安,魏王的三护卫在东胜,并未调至京城。
所以朱祁钰从营州卫抽调一万五千人,护送汉王至西安;从天策卫抽调了一万五千人,护送魏王至东胜。
直到队伍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朱祁钰才一脸失落地往回走。
大臣们本来还想趁机让皇帝召集个朝会呢,但皇帝的情绪如此低落,也没人敢说话了。
朱文芳心里也很不好受,对大臣们吩咐道:“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父皇和我都很伤感,要在家休息五日,五日后再朝会吧。”
皇帝、太子、皇妃们都回去了,大臣们的精神终于松驰下来,有的乘马车离开,有的聚在一起还聊上几句。
何文渊命随从先从自家马车里拿了个小竹椅,就在齐王府大门口坐了下来。
王文、沈翼等阁臣也不好意思扔下何文渊先走,便在一旁陪着聊天。
何文渊一脸歉意地对众人笑道:“老了老了,站了这么一会就扛不住了,我得坐着歇会再走。下次朝会,我就得向太子请辞了,为官这么多年,也该致仕了。”
众人一边劝慰,一边各自起了心思。也不知道皇帝出于何种考虑,让何文渊独掌吏部这么多年。
如今何文渊年老致仕,那么朝中权力格局就要大变动了。
何文渊又念叨着:“哎,人生啊,真奇妙。十五年前,圣上才二十出头,还没有儿子。抗击也先、保卫京师的种种场景,历历在目,有如昨日。
这一晃啊,圣上的皇子都外出就藩了。岁月催人老,不服可不行。”
王文点点头::“有了藩王,感觉跟以前都不一样了,有种圆满的意境。最多再过个五六年,我也就退了。”
其他人也都连连点头,王文的话,这帮老狐狸都听懂了。景泰系亲王一旦完成就藩,相当于真正的尘埃落定了。以后就算京城有变,景泰系藩王也可以杀回来清君侧,汉初的功臣集团诛灭吕氏就是先例。
功臣集团搞出了这么大的政变,依然要让高帝的儿子上位,文帝登基后很快便可以掌控大权。
这并不是功臣们的品格有多么高尚、做人有多么真诚,以致真愿意乖乖将权力还给文帝,而是因为藩王们实力强大,功臣们不敢造次。
现在也是一样的道理,有景泰系藩王在外,是巨大的震慑。边塞的藩王都有三护卫,景泰系二十几个藩王,会陆续就藩,大臣们若是敢在京师造反,无论如何都搞不定这些藩王的。
所有阁臣都认识到了这一点,以后大家都踏踏实实干活就好了。
……
朱祁钰回家待了五天,情绪才舒缓过来。
这日早起,搂着凝香吃过奶之后,朱祁钰问道:“咱们家还有多少钱,还能支撑几年?”
这话问得很保守,因为按这种就藩花费,多有钱都抗不住。
浅雪笑道:“没多少钱了,与蒙古决战,花了我们很多很多钱。若是正常开销还好,接下来每一年两个亲王就藩,实在是有些吃力。”
“那有什么开源的办法吗?”
朱祁钰就不问如何节流,只问如何开源。
浅雪答道:“日本在全面探矿,朱文芳已经跟朝臣们商量好了,以后新发现的矿山,前二十年的产出划给内帑,二十年后再收归朝廷。
这样,咱们给亲王安家的金、银、铜就都够用了。实在不行,朝廷还可以拨一点。
而且每个亲王就藩,朝廷拨一百万两用于修建王府、购置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