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待拼死的假象,一边只身离开,寻求至高王庭之外的的胜负手,
今夜风雪骤,她的时间并不多。
就连去完颜氏冒险,也得追星赶月才行。
掺杂了苍图神力的白毛风,宛如钢针迎面。赫连云云越飞越高,贴着【云境】走。
【云境】乃是牧烈帝赫连文弘时期专门搭建的超凡通道,似于楚国的章华信道,但并不像章华信道一样,依托于章华台。而是以修筑在草原各处要地的云境台为核心,亦不仅仅起到信道的作用,在关键时候还能投送兵马。
因为苍羽巡狩衙受制于联席长老团,苍图神教更是归于神选,独属于赫连王族的信道体系就非常重要——【云境】最早诞生的原因便在于此。
当然在前所未有的白毛风之下,愈渐完备的【云境】也被切割得七零八落。
赫连云云贴着【云境】走,并不步入其间,主要是为了借此遮掩自己行踪,所见支离破碎的一切,也不免叫她心痛。
这时她听到一声轻叹——
“云云。”
赫连云云一霎握紧了马鞭,在骤然狂啸的风雪里抬眼看去——
只有浅痕的【云境】,在这时已经撑开了一条通道。半透明的云境长廊,隐现在纷如鹅羽的漫天飞雪里。
她的兄长赫连昭图,便站在那样的长廊中,冲她招了招手:“来聊聊。”
好大的风雪!乌泱泱的起伏如怒涛,仅有一截的云境长廊,在雪中摇摇欲坠。
这位大牧皇子竟然也是只身一人,五官大气,姿仪堂皇,就连此刻招手的笑容,也是灿烂自然的。
赫连云云忽然莞尔一笑,一改今夜出宫以来的凌厉姿态,随手提着马鞭,鞭开了风雪,也便散漫地向这长廊走去。
即便他赫连昭图一直以来的堂皇正大都是骗人的,能骗到所有人都相信,骗到自己这个竞争者都不怀疑,也的确是为君者的才能吧?
赫连云云,你输得冤吗?
并不冤枉!
一母同胞的兄妹两人,当然有过相亲相爱的许多岁月。
她到今天都能够想起,兄长牵着她在草原上撒欢的场景。一同读书,一同骑马,一同捉弄教书先生,一同罚站、打手心……
她惯来是竹条还没挨着手,就大哭大嚎,叫那竹条总轻轻落下。兄长却总是倔强地不发一声,惹得父亲说他肯定是不服气,不知错,打得更重更狠了。
但是她明白,兄长其实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挨打是应该的,所以不想哭。
这是一个多么可爱多么倔强的人!只是越长大就越陌生。
很多时候她觉得皇兄其实还是那个皇兄,是手上的权力太过锋利,将他们之间的联系切开,是身边的声音太过嘈杂,令他们听不到彼此的心声。
她想他们兄妹终究是不一样的。他们之间的斗争不与别家同,无论谁赢都会给对方一个体面。他们是为了“谁能够成为更好的大牧皇帝”而竞争,却非骨肉相残,无所不用其极。
她想,她错了!
至于父亲……
对于父亲的记忆,除了打手心的那些片段,便只剩一道冷冷的背影。
“皇兄好!”赫连云云笑着挥了挥手,一如从前的每次相见。
赫连昭图看着她,也如从前般温暖,略皱剑眉:“这么冷的天,怎么不披件厚衣就出门?”
赫连云云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兄长相煎太急么?我能顾得上穿靴子,就已经是心性了得!”
“是啊。”赫连昭图情绪莫名地叹了口气:“当年跟在我身后跑的小丫头,现在也已经长大成人,真正能够独当一面了。铁浮屠大营这一步,的确是好棋。”
“哎!”赫连云云也跟着叹气:“虽是皇兄赢了,也不必这么着急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点评吧?这可不是咱们小时候考试——没有下回了。想让我多不痛快呢?”
赫连昭图予以平静的注视:“我家妹子也尊贵惯了,也习惯了一言九鼎,千万人如牧草倒伏。却是不能再忍受旁人指手画脚的……”
他顿了顿:“这是我们日渐疏远的原因,也是皇家无亲情的根由。”
“或许吧。我们有一万种正确的废话,来宽慰自己的心情。”赫连云云笑着摇了摇头,美眸一转,便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在弋阳宫的?”
赫连昭图看着她:“如果我说,你在铁浮屠大营的时候,我就等在这里呢?”
赫连云云不再笑了,她看着赫连昭图,似要判断这句话有几分认真。最后她说道:“那孤确实取死有道——孤差你不止一筹。”
赫连昭图却摇头:“你赫连云云不会比任何人差,今日是为兄胜之不武。我胜在一个妹妹对兄长的信任,胜在我明明引导了一种竞争秩序,却又突然将它打破。我编织了一种假象,把我们之间从小到大所有的相处都摞成筹码,这实在是世间最卑鄙的事情。”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刚才我等在这里的时候,我在想,在你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