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面发生的大事,好像对朝局没有太大的影响一般,官员们结束了挂印期,又开始上班了。
万历六年挂印结束后的第一次朝会,气氛很是融洽,天子心情还算不错。
因为前几天发生了大事,史官对这次朝会进行了详细的描写。
万历六年,春正月丁巳朔,上御皇极殿,受百官朝贺,此乃陛下结束挂印期之首次朝会。
是日也,天清气朗,祥光映照殿宇,百官咸集,朝仪整肃。
上神采焕发,面含微笑,端居御座,俯览群臣。
诸臣奏事毕,上乃顾谓内阁首辅张居正曰:“朕观近年以来,朝政初兴,然诸般庶务仍需勤勉为之。农桑者,国之根本,今当力促耕织,轻徭薄赋,使百姓家给人足。且地方吏治,不可有丝毫懈怠,当严察贪官污吏,以正国法,清政治。”
张居正出班,稽首而对:“陛下圣明,臣等谨遵圣谕。农桑之事,臣已着有司拟定新规,劝课农桑,兴修水利,以期岁稔年丰。吏治亦为重中之重,臣当督率百官,砥砺廉隅,有犯者必严惩不贷,定不负陛下之托。”
上颔之,又曰:“朕闻边地之防,关乎社稷安宁。将士戍边辛苦,军备钱粮不可缺误,当厚加抚恤,整饬武备,保我大明疆土无虞。”
首辅再拜:“陛下念及边事,真乃社稷之福。臣已与兵部商议,增兵屯粮,修缮城防,操练军士,务使边疆稳固,外敌不敢觊觎。”
于是朝会毕,百官皆颂圣德,知陛下勤政忧民,咸怀敬畏,退而各赴其职,勤勉理政,期以报君恩而兴大明之盛业。
君臣关系在史官的记载下,达到了历史上的新高度。
而这次朝会同样没有争吵……
不过,平稳和谐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这个暗流,是新政,是宫里面对于宗室藩王的态度转变的一系列政策。
皇帝陛下遇刺的消息,并未公开,只有亲王这一级别的知道,宫里面借着这个由头,对于各地的宗藩有了新的微调。
各地王府不允许私自招募太监,必须由宫廷选派,并且,宫里面过去的人,必须是王府的总管。
这些人,已经不像以往那般,专门服侍协助藩王了,他们的在王府中的话语权更重了些。
换句话来说,就是从原先暗地里面监视,转成了明面上的监管,不仅如此,王府地守卫也必须听从主管太监地监督,之前地王府守卫统领变成了副职,需得主管太监地任命。
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也没了,王府的亲王是没有权力惩罚宫里面派过去的总管太监,要是他们真的太过分了,也只能上奏,列出证据,让宫里面判断惩处。
这个工作一直持续到了万历六年的三月份。
各地的藩王们,虽是心中不满,但在这个关键时期,也只能服从朝廷的安排……
而各地总管太监的选拔,由冯保,张诚,陈矩三人负责选调……
………………
茫茫大海之上,一支庞大的商船正在海上航行。
在商船的一隅,阳光透过狭小的舷窗,洒在张丁征和两名西洋女子身上。
他手中紧握着一本自制的小册子,册子上歪歪扭扭地记着一些葡萄牙语的词汇与短句,这是他依据女子的讲述,一笔一划写就的。
“Senhorita(小姐),这句话该怎么准确地发音?”
张丁征目光专注地望着金发碧眼的伊莎贝拉,虚心求教。
伊莎贝拉轻轻抿唇,放慢语速,将“Senhorita”一词再度清晰地吐出,舌尖在齿间灵动地跳跃,发出的音节宛如海鸟的轻鸣。
张丁征紧紧跟随她的发音,尝试了数次,却总是显得生硬。
但他并不气馁,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喉咙里的声音逐渐变得流畅。
一旁的另一位西洋女子索菲亚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掩嘴轻笑。
“Sr.Zhang(张先生),您学得很努力。”索菲亚说道。
张丁征微微点头致谢,又转向伊莎贝拉,“那‘oestávocê(你好吗)’呢?这个句子的语调我还不太能掌握。”
伊莎贝拉耐心地示范,身体也微微晃动,仿佛将整个葡萄牙的风情都融入到了这简单的问候之中。
张丁征全神贯注,耳朵仔细捕捉着每一个音的高低起伏,嘴巴不断模仿着,对于人家胸前地波澜壮阔,他可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张丁征因种种缘由踏上了这艘商船,起初只是一介苦工。
但他自幼读书识字,聪慧过人,在这茫茫大海之上并未被埋没。
他结识了同在船上的徐渭。
但也在船上实打实的干了三个多月的苦力,这三个多月,磨砺了他的性格,锻炼了他的体魄。
在三个月后,张丁征无需再从事繁重的苦活,在自己的贵人徐渭的引荐下,认识了这艘船地船长。
并且开始参与商船的诸多事务管理,甚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