墀蚌苏被宇文成龙那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脖颈,渐渐地难以呼吸。
她的面庞因缺氧而涨得通红,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之色,仿佛看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
往昔的恩爱画面还在脑海中不时闪现,就在前些时日,这个男人还与她在温柔乡中同床共枕,情意绵绵。
可如今却似换了一副心肠,变得如此陌生而冷酷,让她从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墀蚌苏的意识开始模糊,往昔的记忆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旋转。
她想起了前些时日苏毗发生兵变之时,上任女王那痛心疾首的斥责,声声如雷贯耳:
“你这是引狼入室啊!终有一日,苏毗会在大隋的铁骑下灰飞烟灭!”
那时的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对权力的渴望,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择手段地借助隋朝的兵马去平定边境的纷争,却从未曾想过会有今日这般局面。
如今,就像一场噩梦突然惊醒,她才惊觉自己已然亲手将苏毗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引来了这灭顶之灾。
随着时间的流逝,墀蚌苏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微弱。
最终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脑袋一歪,双眼失去了光彩,没了气息,生命就此消逝。
宇文成龙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被墀蚌苏临死前抓破的一道道血痕,眼中满是厌恶之色,仿佛那不是伤口,而是某种令人作呕的脏污。
他侧头对旁边看傻眼的隋军护卫大声喝道:“水,给我准备水来,我要洗手!”
“是……”
隋军护卫如梦初醒,连忙慌乱地转身去寻找水盆,脚步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身为隋军护卫,平日里见多了生死场面,对于死人自然是不会感到惧怕的。
毕竟在这刀光剑影、战火纷飞的军旅生涯中,鲜血与死亡就如同家常便饭一般,早已司空见惯。
然而,今日这一幕却着实让他大为震惊。
在他以往的印象里,宇文成龙向来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待人接物总是和和气气的。
脸上时常挂着温和的笑容,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轻易惹他动怒。
可谁能想到,就在此刻,这个平日里从不轻易发怒、脾气温和的宇文将军,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突然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那阴鸷狠辣的眼神、冷酷无情的举动,与往昔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宇文成龙接过护卫递来的湿布,用力地擦拭着手臂上的血迹。
还是自己太弱了,不过是掐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耗费了这般长时间,实在是丢人现眼。
想想武信那等身手,杀人于无形之中,如同探囊取物般轻松写意。
再看看没那么突出的程咬金,战场上杀敌也犹如砍瓜切菜,自己与他们相比,差距实在是不太大了。
正在这时,先前在攻打吐谷浑后,被杨广安排驻守在吐谷浑旧地的将领东方伯,大步流星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早已死去多时的墀蚌苏。
这不是苏毗的女王吗?
怎么会突然死在了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墀蚌苏那脖颈上的一道深深掐痕上,心中顿时明了,这明显是被人给掐死的。
无论如何,他们如今毕竟还身处苏毗的地盘之上。
而这一国之君竟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隋军的驻地,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一旦传扬出去,必然会引发轩然大波,后果不堪设想。
东方伯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疑惑,抬头看向宇文成龙,开口询问道:
“宇文将军,这墀蚌苏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突然死在这里?”
宇文成龙仿若未闻,并未搭话,
恰好此时,那去而复返的护卫端着铜盆匆匆走了进来。
宇文成龙将双手浸入盆中,仔细地清洗着,直到血迹完全消失不见,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神色平静地开口道:
“哼,这女人不识好歹。
我不过是将苏毗的一些战马送回了大隋境内,她便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威胁我,甚至扬言要和我们大隋开战。
所以,我便杀了她,也好让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如今,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以后不会乱说话了。”
宇文成龙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愧疚或慌张,反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冷酷与决然。
仿佛这一切都是墀蚌苏咎由自取,他不过是做了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罢了。
东方伯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心中暗自思忖。
跟着武信一同起家的这些人,怎么一个个行事都如此狠辣决绝呢?
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公然就将人家的一国之君给杀害了。
这行径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骑在苏毗的头上肆意妄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