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少。
李士实向裴元道,“不用和我解释了,我该怎么做呢?”
裴元见李士实这么敞亮,向他竖起一个大拇指,随后道,“如今能够和陆訚形成竞争关系的,只有一个萧敬。”
“那萧敬是多朝老臣,又一直在宫中做事,比起陆訚这等外放的镇守太监党羽更多。”
“现在张永下台,萧敬必定会发动党羽为他争夺那个位置。他是弘治旧人,能力又很不错,符合天子的预期目标。”
“如果天子和太后耳中,都是对萧敬的溢美之词,那么陆訚就算有些功劳,也未必争抢的过。”
李士实听了有些为难的说道,“贤弟你也清楚。司礼监掌印太监是内臣,任免只看亲疏不看功绩,这可不是朝臣能够施加什么影响的。”
“那萧敬从英宗皇帝时,就在宫中做事,又经历了成化天子、弘治天子,到如今已经是四朝。这样的资历……,啧啧。”
裴元却笑道,“我却不这么看。萧敬的资历是巨大的优势,但也是巨大的弱点。想要逆转局面,轻而易举。”
李士实都懒得被裴元带动着去思考了,理直气壮道,“那你说。”
裴元蘸了一点茶水,在几案上画了一道长长的水痕。
“这是萧敬,服侍了四位皇帝,是四朝元老。”
裴元又在下面画了一条短短的水痕。
“这是陆訚,服侍了两位皇帝,从宫中来看,资历平平,根本不值一提。”
“但我们换个角度来看呢?宫中的主人,可不是只有一位的。”
李士实难得的接了一句,“你是说太后?太后干预这个做什么?司礼监掌印太监是谁,对她又没什么区别。”
裴元笑道,“有区别的。”
说着,指了指代表萧敬的那道长长水痕,“那我们就从太后的视角来看待此事。这个萧敬,他效忠了四位天子,分别是英宗皇帝、成化天子、弘治天子,以及当今陛下。”
裴元说完,又指了指代表陆訚的那道短短水痕,“这是陆訚,他只效忠过太后的丈夫和太后的儿子。”
李士实听出些味来,他迟疑道,“这、也没什么吧?”
裴元诧异道,“怎么会没什么?”
“英宗天子临死前,废除了殉葬制度,让后妃不必再为皇帝殉葬。”
“因此之后的皇后,都可以在宫中颐养天年。”
“成化天子之母,太皇太后周氏是弘治十七年去世的吧?成化天子之妻,太皇太后王氏现在还活着吧?成化天子的顺妃王氏,是在弘治七年没的吧?”
“这些……,可都是萧敬这位四朝老臣曾经的女主人啊!”
李士实听得头皮发麻,萧敬那雄厚的资历,被裴元如此刁钻险恶的解读之后,简直成了他致命的毒点。
裴元仍旧在说着。
“大都宪,你想想,以上这三位萧敬旧日的女主人,从时间上,都是和如今的张太后有交集的。甚至太皇太后王氏,现在还好好地在宫内住着呢。”
“这几个尊贵的女人都曾在同一时间段,生活在这小小的皇宫之中,难道彼此之间没有什么龃龉吗?”
李士实无语了,这推论踏马的很合理啊!
不想裴元这狗东西不但有推论,还有证据。
“太皇太后周氏。”裴元提醒道,“弘治十七年死的那个,大都宪想起来了吗?他有个弟弟,就是长宁伯周彧,曾经和张鹤龄为了争夺京郊的土地,在京城内大规模械斗,打斗声甚至还惊动了朝堂,惹来群臣不满。”
裴元又道,“王顺妃有个弟弟,叫做王敏。三年前和夏家、张家、宜兴大长公主家,以及宫里的皇庄,也在天津卫为了争地大打出手。”
“这都是没过去多久的事情。”
“太后……,应该不喜欢这两个女人吧?”
李士实叹为观止。
在裴元那如同利刃的拆解下,资历深厚,党羽众多的萧敬,一下子就被掏出了心脏,找到了最致命的弱点。
但这让瞬间看到了希望的李士实也振作了起来。
“你打算怎么做?”
不管陆訚怎么否认,但是两个一起做过坏事的人,会很容易一起再做下一个坏事。
这也是李士实为什么有为难的事情,就总喜欢跑来和裴元商量的原因。
让陆訚上位,绝对符合李士实的利益。
裴元说道,“萧敬党羽众多,如果我们找人在宫中说他的坏话,故意中伤他,很容易就会被察觉,只怕不会有什么效果。”
“但若是有办法让内廷里的人,多多称赞萧敬在英宗朝和成化朝的忠心耿耿,鞠躬尽瘁,那么这些言论,混在那些为萧敬说的好话中,就很难被人察觉。”
“说不定,还会被萧敬的党羽,自己拿去在天子或者太后面前鼓吹。”
“最好,要有几句萧敬萧公公以前那些女主人的赞语。比如太皇太后周氏,顺妃王氏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