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气氛凝重。
权明赫大手轻柔地覆在沈毓凝的肚子上揉动。
明明疼的是她,可他眼中的心疼却似要溢出来,眉心紧蹙,满是担忧。
不多时,胡太医匆匆赶来。
“微臣参见陛下,娘娘。”
胡太医躬身行礼,声音沉稳。
“赶紧过来。”
权明赫头也不抬,声音冷硬中带着焦急。
胡太医不敢有丝毫耽搁,疾步上前,掀开隔开内外的珠帘,从袖中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搭在沈婕妤纤细的手腕儿上,随后微闭双眸,凝神静气,开始细细把脉。
片刻后,胡太医眉头轻轻一皱。
“陛下,娘娘脉象沉弦,乃是气血不畅,伴有宫寒之象。”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沈毓凝,语气关切又带着几分询问:“不知娘娘癸水之期是什么时候?”
沈毓凝强忍着腹痛,声音虚弱道:“昨日刚来。”
胡太医微微点头,神色笃定:“那就没错了,娘娘正值癸水来临,胞宫虚寒,经血凝滞,故而腹痛难忍。”
“微臣这就为您开些温经散寒、活血化瘀之方,先助娘娘缓解腹痛。只是娘娘日后切不可贪凉饮冷,饮食宜温和滋补,平日里也莫要过度劳累,使气血得以调养,方能逐步改善宫寒之症。”
沈毓凝心中虽有些疑惑,自己身体向来康健,几乎不曾这般痛过,但此刻也无暇多想,忍着腹中绞痛,轻声道:“本宫知道了。”
待胡太医退下后,权明赫得知她只是因癸水腹痛,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只大手却依旧停留在她的肚子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揉动着。
“朕记得半月前,姩姩还说正在来葵水。”
权明赫微微眯起双眸,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毓凝抿紧嘴唇,没有接话。
当时不过是随口编造的推脱之词。
权明赫瞧着她现在脸色惨白,楚楚可怜的模样,本想追究的心也瞬间软了下来。
不欲再追问。
只是微微低头,看着她轻声道:“看来,朕以后对你所言,都得细细验证一番。”
沈毓凝嘴角一撇,头也一偏,避开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倔强,又有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说来也怪,看着这样的她,权明赫只觉此刻的她比最近几日里怕他、疏离他的时候,顺眼了许多。
甚至…… 透着几分别样的可爱。
胡太医离去配药。
不多时,蓝莺便端着熬好的药走进马车。
药碗中升腾着袅袅热气,带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权明赫伸手接过药碗,舀起一勺药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待温度适宜,便将勺子递到沈毓凝唇边,欲亲自喂她服药。
沈毓凝此时被肚子的剧痛折磨得几近虚脱,实在难以忍受,见药送来,即便知晓其苦涩无比,也只能皱着眉头,强忍着将药一口口咽下。
“苦……”
药汤入喉,苦涩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沈毓凝忍不住轻呼出声。
蓝莺心细如发,拿起矮几上的甜点,递到沈毓凝嘴边:“娘娘,吃口甜的吧。”
沈毓凝张嘴,就着蓝莺的手轻咬了一口甜点,甜腻的味道稍稍中和了口中的苦涩。
蓝莺接过权明赫手中的空药碗,悄然退了出去。
“好些了吗?”
沈毓凝摇头,眉头依旧紧锁:“可能是刚刚喝了药,还未起效。”
权明赫见她如此痛苦,心中不忍,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继续为她揉按肚子。
然而,将近两刻钟过去,沈毓凝仍是疼得小脸煞白,腹痛之感未有丝毫减轻。
难道自己是中毒了?
“我好疼……”
沈毓凝眼眶泛红,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
权明赫心猛地一沉。
难道不是单纯葵水造成的腹痛?
可胡太医医术精湛,更是了解天下奇毒,若是中了毒,应当发现了。
“李明,把胡太医叫过来。”
胡太医再次赶来为沈毓凝诊脉,神色凝重,随后为谨慎起见,甚至翻开她的眼皮查看,又仔细观察了她的舌苔。
诊查完毕,胡太医恭敬道:“娘娘,您应该只是宫寒造成的腹痛。”
“陛下,微臣虽为御用太医,但平日里主要钻研的是陛下的龙体安康,于妇科只是略有涉猎,刚刚所开的药方乃是对大多数宫寒患者有效的通用之方,或许娘娘体质特殊……”
权明赫脸色阴沉,沉声道:“那就让擅长妇科的人过来,难不成就让沈婕妤一直痛着?”
胡太医面露为难之色:“这……宫中最擅长妇科的是李太医,只是此次狩猎,他并未随驾前来。”
就在这时,蓝莺走进马车。
“陛下,娘娘,”
蓝莺微微屈膝行礼。
“这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