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简也不生气,如玉的面孔始终盈着浅淡的笑容与恭敬,举手投足之间满是读书人的温雅,很是有分寸。
乔挽颜抚了抚鬓边的山茶花,看了一眼不远处手持铜镜的婢女后便见着婢女走了过来。
她透过铜镜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似乎觉得很满意,也对自己鲜少素雅的装扮觉得很合心意。
“难怪你作画好看,审美也是有一些的。若是不读书做个手艺人,定然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徐书简轻笑出声,“二小姐谬赞。若我如二小姐所言,定然要承蒙二小姐的照顾这辈子不愁吃穿了。”
乔挽颜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婢女退下,轻飘飘道:“行了,恭维的话我听着有些腻了,作画吧。”
她话是这样说的,但徐书简能看出来,她心情是相当不错。
换个角度,二小姐是个很纯粹很简单的人。
你夸她,她心情就好,对你也有几分好脸色。
你骂她,她就弄死你,不弄死你也要扒层皮。
云珩将药膳放在了一边的石桌子上,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眼前堪称视觉盛宴的一幕。
但,云珩心里有些不舒服。
良久,他垂下视线看着池子里的锦鲤,神情有些失落与幽怨。
不开心。
郭荔澄就站在屋门口看着云珩,从云珩站在院子外面到站在桌子旁边,她的视线始终挪不开。
作画整整半个时辰,云珩就在旁边站着等了半个时辰。等到结束,他第一时间端着药膳走了过去。
但端过去的一瞬间他又收了回去。
乔挽颜单眉微挑,站了半个时辰有些累,坐在了永宁阁婢女拿过来的一把太师椅上问道,“怎么了?”
云珩有些愧疚,“是我一时大意,这药膳凉了还是不要喝了。”
一旁的婢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幽叹,云公子这样的语气与神情,就是凉的她们都觉得没有人会拒绝,定要将那碗药膳拿过来喝个干净,不让他一番心意浪费。
但........
乔挽颜微微颔首,“那日后可要注意些。”
云珩一丁点难过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满腔愧疚,愧疚自己的大意,愧疚自己的粗心。
“好。”
永宁阁婢女们:“........”
云公子那样一个高冷的人,小姐到底是怎么把人驯成这样乖顺体贴一丁点脾气都没有的?
郭荔澄走了过来,“二小姐之前不是还说要宴请云公子算是饯行宴吗?正巧最近新开了一家酒楼,咱们要不要去尝尝?”
乔挽颜微微点头,“也好,正巧也快要用晚膳了,就去你说的那家吧。紫鸢,你去叫瑶瑶一起。”
郭荔澄道:“二小姐,云姑娘晌午出了门,说是十公主那边做了一个叫魔方的东西请云姑娘去第一个玩,云姑娘便过去了。听说,要晚上才能回来呢。”
乔挽颜了然,“原来是这样。不过倒是奇怪了,之前瑶瑶听见十公主的名号都嚷嚷着脑袋疼,怎么如今自己上门去了?”
郭荔澄笑着道:“小孩子嘛,总是性子跳脱的。”
乔挽颜起身,徐书简没接婢女递过来的钱袋子,拱手行礼道,“银子就不收了,能为二小姐作画是我的荣幸,若是再收钱便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他话落又道:“既然二小姐如今要出门用膳,我就不叨扰了。”
乔挽颜扫了一眼那钱袋子,“若是没什么要紧事儿的话,就一同用膳吧。人多,也热闹一些。”
徐书简有些犹豫,“这是云公子的饯行宴,我一个外人跟着去会不会不大好?”
乔挽颜挑眉,“有什么不大好的?我邀请你是你的福气,你这是在拒绝我吗?”
徐书简立即道:“不敢,二小姐恕罪。”
“那就跟上。”
乔挽颜和郭荔澄离开,云珩在经过徐书简的一瞬间看了他一眼。
徐书简跟上,轻声笑着道:“云公子,是要回去了。”
云珩看着他的脸上满是嫌恶,“你真是讨厌。”
徐书简笑了笑,“多谢。”
云珩拧眉,有毛病。
他快走几步追上了乔挽颜,不想跟有病的人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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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居楼是京城新开的一家酒楼,从前这里也开了一家酒楼,生意虽然不算日进斗金,但也绝不算是亏本,养着酒楼的一干人还能赚一些就是了。
但突然之间就停业了,听说是从前的幕后掌柜将酒楼卖了,还是低价卖的。
接手的人,正是前些时日因为得罪十公主而生意越渐冷冷清清门可罗雀的云间颜肆掌柜之子。
周宇看着账簿,有着从前的客源再加上新店开业,生意可谓是红火。
这酒楼哪里是低价买的,分明是乔初雪白送给他的。
乔家是世家之首,即便不是长房那也是有些实力的。乔家子女手里哪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