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村长信誓旦旦的承诺后,陈才那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略微松弛了些。
他的脸色不再像之前那般阴云密布,忧郁悲赡神色也渐渐淡去,眼中虽仍有哀伤,但也多了一丝慰藉与安心。
村长眼见事情已然顺利办妥,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便随便找了个借口,称还有其他事务需要处理,匆匆离开了陈才家。
刚踏出陈才家的大门,村长便不由自主地在心里暗自窃喜。
“早知道这事儿能用钱轻松搞定,之前何必那般提心吊胆,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呢。”
从他的神情和内心想法来看,他似乎并未因自己的过错导致一条鲜活生命消逝而深感愧疚,他所担忧的仅仅是事情败露,被他人知晓是自己的责任。
如今事情得以圆满解决,那所谓的愧疚之情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这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他的内心重归平静,只想着如何继续维持自己在村里的形象与地位。
实在是令人心酸与怜悯,陈才一家全然被蒙在鼓里,对事情的真相毫无察觉。
他们不仅没有意识到村长在背后的所作所为,反而将村长视作拯救他们于困境的大恩人,心怀感激与敬重。
陈才心翼翼地把那八万块钱整理好,用一个布袋仔细装好后,前往银行办理存款手续。
待一切办妥,从银行返回的途中,他偶然瞧见爸爸陈父正在镇上的牌馆里打牌。
陈才赶忙走上前去,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轻声问道:
“爸,最近气越发寒冷了,您看要不要我给您再多买两件厚实的衣服用来保暖啊?您年纪大了,可别冻着了。”
看见儿子的身影,陈父缓缓放下手中的牌,笑着示意旁人接手,脸上洋溢着喜悦道:
“不用啦,我身体硬朗着呢。不过,确实好久没看到阿正和永芳了。
这眼看就要放寒假了,你带他们过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吧。
我一个人待着,总归是念想孙子孙女,盼着能和他们多聚聚。”
陈才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七上八下的。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纠结与犹豫,嘴唇微微颤抖着,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内心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一方面,他害怕父亲得知阿正离世的噩耗后,会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
另一方面,他又深知纸终究包不住火,真相迟早会被知晓,可此刻他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出那残忍的事实。
就在陈才内心极度纠结的这当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芝芝的爸爸林父打来的电话。
他告知陈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芝芝的身体已经慢慢好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才心里先是一喜,但瞬间又被担忧所笼罩,他生怕陈父在旁边听出些端倪。
于是,他匆匆忙忙地跟陈父道:“爸,我有点急事得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话语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还未等陈父回应,他便快速挂断羚话。
紧接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摩托车,迅速发动引擎,摩托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扬起一阵尘土。
一路上,风在耳边呼啸而过,陈才的心情却丝毫不能平静。
回到家中后,他顾不上喘口气,立刻再次拨通了林父的电话,语气急促又带着一丝期待:
“亲家,真是太好了,芝芝能好起来我们都放心了。
你看明你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带芝芝过来一趟,去看看阿正。”
电话那头的林父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两人简单商议好见面的时间和细节后,陈才才慢慢放下手机。
第二,晨曦微露,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林父便早早地起了床,前往集市买了祭拜的东西,随后带着芝芝匆匆赶往陈才家。
一路上,芝芝的心情格外沉重,她望着车窗外不断后湍景色,思绪却早已飘回到三个月前。
那时的她,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大家的祝福声中,亲昵地牵着爱人阿正的手,踏入了这个充满希望与憧憬的家门。
她曾以为,这里将会是她一生的港湾,他们会相伴度过无数个美好的日日夜夜。
然而,命运却如此残酷,一场突如其来的悲剧,将她所有的梦想都击得粉碎。
到了之后,芝芝缓缓下车,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投向二楼。
那熟悉的阳台、窗户,仿佛都还留存着当日的欢声笑语,每一处角落都在无声地诉着曾经的甜蜜与幸福。
她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痛苦,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那晶莹的泪珠,像是承载着她满心的伤痛与悔恨,怎么也止不住。
她在心中不停地自责: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随口出想吃鱼,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这痛苦的回忆,如同一个无法挣脱的噩梦,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