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也有些心惊,这卫家后人似乎有些异样,不知能否带走。
“你到底为何寻这羵羊运加身的卫家后人,是想拿来修炼?”
那空空儿轻声问道,许玄正色道:
“并非要谋害他,反而要度他。”
一旁的空空儿有些惊讶,转而笑了起来,讥讽道:
“你可知这孩子来历为何?此子孕育足有十年,本来卫家那老头准备夺舍其躯,不想一朝陨落,留下这等魔性在世。”
“她母亲还做着复活老祖的梦,想以亲子作容器,于是母子相残,几无人伦之分。这一路上,可是有不少人死在二人手上。”
许玄看着眼前惨剧,有些沉默,他还从未见过这般事来。
“这人说的没错,羵羊是恶兽,不慕王化,不敬仙神,亵渎圣人道德之言,违逆妖君化灵之语。”
天陀的声音响起,显然也看出些门道来,低声告诫许玄。
许玄叹了一气,走入洞中,看向了那幼童,这小儿目露凶光,但又惧怕许玄身上气势,只是不断低声嘶吼,几无人智一般。
“叫什么名字?”
许玄伸手,轻轻抚过这小儿的黄发来,声音温和,想尽力取得眼前人的信任。
那小儿却不言语,目光有些惊惧,竟然一口咬到许玄手上。
许玄并不避,他如今这具蛟躯坚韧,寻常刀兵难伤,反倒是那幼童如咬上铁石,几颗牙齿崩断,嘴里流出血来。许玄仍有些惊到,眼前这卫家后人不过十岁,但肉身之强,已经接近胎息后期修士了,真是异类。
当下那幼童转身欲逃,口中嘶吼,但被许玄一把抓住,捏住肩胛,动弹不得。
“我问你,姓甚名谁?”
许玄这一声动用法力,若天雷鼓荡,那幼童本像魇了一般,这时才清醒几分,嘶吼着说道:
“卫法言。”
许玄点头,松开了手。
一旁的空空儿神色复杂,看了过来,有些迟疑道:
“你不会真想将这卫家后人带走吧?”
许玄不言,只是使了一道法术,将这卫法言震晕过去,然后封住四肢,以防挣扎。
“你们这些人,要么是贪图这小儿修行的天赋,要么自认正道要教化他人,一个个都是些蠢货,祸起于微末之处的道理都不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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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儿讥讽的声音传来,许玄只是将那妇人安葬,抱起卫法言,沉声道:
“这位空空道友,若是你够果决,何不直接杀了此人,要拖到这时?”
那空空儿只是叹气,低低道:
“到底是个孩子,我杀过不少人,本以为能狠下心来,结果还是手软了些,我也是个蠢货。”
许玄不欲同此人多纠缠,取出几枚疗伤的丹药放下,沉声道:
“我同道友本无什么仇怨,你气海的禁制会在一个时辰后消散,就此分别,永不再见。”
言毕,许玄就带着这卫法言离去,并未痛下杀手。
月光幽幽,这贼子就在岩洞前运气疗伤,身上不断有墨水滴落。
过了一个时辰,他气海中的禁制果然消散,但这空空儿并未有什么喜色,只是看向远方,有所感慨。
自戈壁边上显出一女子身形,容貌英丽,着青衣,骑一纸驴,背剑而来,气势摄人,分明是位筑基高修。
其剑上清光流转,若溪涧之水,阳文阴缦,松纹冰理,剑格为螭龙纹玉,柄上刻有三字,为【古时水】,竟然是柄古法器。
空空儿见了来人,只觉今日够倒霉的,刚送走个凶人,这婆娘又来了,当下也不敢多言,只是满脸堆笑道:
“我当是谁,原来是隐娘来了,我这地界贫苦,可没什么招待的。”
那隐娘翻身下驴,轻呼一气,这纸驴便缩小到一拳大小,这女子不多言,秀眉一拧,显出几分英气来,低声道:
“怎这般凄惨,遇上何人了?”
“来了位好手,抢了人走了,应当就是此人无错了,待我筑基再去投奔。”
“可要快些,白纸福地中出走的人,独你进度最慢,公孙氏已搭上大离宋氏的船,我这边也寻了一家仙道拜入,精精儿投奔北辽去了。”
“你们倒是快活了,福地中的旨意让我在这沉云漠等着,终于等到时机,对方却还未筑基,还要再等,要到什么时候!”
两人对话十分隐晦,似乎都是同一出身,当下有些分歧,只见那隐娘自怀中取出一古朴的羊角匕首,却不拔剑,低低说道:
“福地下达旨意,我等只需遵从就是,天公在上,你敢违背?”
空空儿不再多言,只是叹道:
“戏台搭好,就看什么时候开唱了。”
冷月幽幽,大漠风沙又起,二人的身形彻底隐没。
许玄这边却急于回到赤云南去,但由于携着一人,要遮掩几分,并不敢直接御风奔行,而是挑些小道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