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这一手弹指功夫,苏星河已自认应付不易,遑论对方还有个学会了北冥神功的女子。
他已有八成把握确信这二人是得了李秋水授意,专程来找麻烦的。
若他们还与丁春秋那老贼沆瀣一气,想必上山之前已不知吸了多少人的内力。
今日情形,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罢了,生死有命,老夫领教领教二位高招便是!”
苏星河虽担忧自己身死之后无人照料师尊,却也不能就此弃师而逃,干脆把心一横,要与二人拼命。
“先生且慢。”
眼见他纵身而来,一脸决然之色,顾平安架开来掌,向后撤身,五指张开,抬手拦道。
“此事当真误会,我二人绝无半点恶意。”
苏星河见他语气神色不似作伪,收招停步,茫然看来。
顾平安道:“那帛卷上写得清楚,我二人不曾对玉像叩首,自不必供她驱策,更不必守那杀光逍遥门人之约。”
“既无恶意,二位专程来寻我一个聋哑老人作甚?”苏星河眉头紧锁,心中仍有怀疑。
“实则内子师承本就与逍遥派颇有渊源,早知先生出自逍遥派门下,又机缘巧合得了派中绝世内功,这才专程前来拜会。”
顾平安话中虚虚实实,听着似乎有些道理,关键信息却是只字不提。
“当然,那日洞中所见也的确令人好奇,此行倒也是想打听打听,当年究竟怎样一番纠葛。”
这话再配上他稍带几分尴尬的神色,倒也真有几分合理,苏星河略一迟疑,暂时放下防备。
无崖子与李秋水夫妻反目,他自然知晓,只是不能轻易向外人透露。
“咳咳.师尊之事,我做徒弟的自然不能妄加评论,对了,方才姑娘似乎对这珍珑棋局颇有兴趣,可愿一试?”
此时距原著擂鼓山群雄齐聚尚有年余,但这棋局却并非不可动。
无崖子定下的规矩是破了珍珑之人即可入内与他相见,却对尝试者身份地位,善恶名声毫无限定。
“先师有命,无论何人,均可入局,二位既然有缘至此,不妨一试。”
穆念慈不由看向顾平安,面色稍有犹豫。
“那丁春秋当年背叛师门,害得先师饮恨谢世,在下不是那奸贼对手,本当以死殉师.”
苏星河长叹一声,又道。
“奈何师父心愿未了,若不觅人破解,九泉之下恐无颜面见师尊,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姑娘若能破得此局,便是天大的恩情。”
穆念慈先前反应自然不是担心露怯,而是因为这其实是一场开卷考试。
从无量山到苏州,再到汝南擂鼓山,一路数千里,足足走了两月有余,已足够她将这珍珑棋局她已推演上百次。
当然,苏星河苦心钻研三十年,仍旧无果,不想通个中关键,推演再多也没多大意义。
穆念慈此道天赋尚算不错,但毕竟学艺日短,又无人对弈,以她如今棋力,想找出破局之法,只怕千难万难。
奈何顾平安是个有挂的,随口一句“破而后立”点破天机,让她茅塞顿开。
见顾平安点头,穆念慈迈步来到石质棋盘跟前,双指拈起一枚白子,轻轻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
若对棋道理解不深,即便如顾平安一般知道“挤死自己”的关键,也破不了这棋局。
而她一连数子落下,俱都落在关键位置,更难得她几乎不假思索,显然胸有成竹。
苏星河不由微微点头,隐隐瞧见一丝希望。若非他自己浸淫此局三十年,也难免举棋不定,犹豫再三。
转眼各自落下十余子。
棋品见人心,这姑娘棋路端正,却不拘一格,偶然一子天马行空,复又迅速收敛,反倒让他难以捉摸。
只是再往后下,局势越发凶险,若再无妙手,只怕她仍是棋差一着。
珍珑残局,解不开便是解不开,哪怕只输半目,也一样是输。
“姑娘天资过人,棋力精湛,更难得的是心境平稳远胜常人,不贪、不燥、当断则断,又不执着于势,当真罕见,只可惜.”
苏星河又一黑子落下,提起三颗白子放入盒中,轻叹一声道。
“可惜缺了一丝胜负心唉.可惜,可惜!”
他好不容易提起一丝希望,终究还是跌回谷底,不由垂头丧气。
“棋局尚未有定论,先生莫急。”
穆念慈朝他一笑,语声清脆,听得他不由一愣。
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一看!
“可这.”
他正要说“大局已定”,却见穆念慈轻轻一子落下,竟是个他万万想不到的位置。
“你你这你自填一气,自己杀自己一片棋子,岂不胡闹?”
穆念慈也不反驳,素手轻扬,将“被挤死”的白棋一一提出,做了个“请看”的手势。
“如此一来,我这黑棋再紧逼一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