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强烈困惑, 抿抿唇后,平静回忆道:“那天在精神病院遇到你的时候,就注意到你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了。”
闻时礼眉眼一挑:“然后呢。”
“这还有什么然后。”宋枝有些不满他的装傻, “然后不就知道你已经结婚,有老婆了吗?”
他的喉间滚出一声低笑, 却不言语。
宋枝:“你笑什么啊?”
闻时礼把左手抬到半空, 翻转着来回看了两遍,最后懒散握成拳放下:“谁说无名指戴戒指就意味着结婚的?”
“......”
“难道不是吗?”宋枝理所当然道, “谁闲得慌没事干买枚戒指往自己无名指上套啊。”
闻时礼弯唇一笑。
没待他开口, 传来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闻时礼:“进来。”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宋枝看过去, 发现进来一个穿着黑色正装年轻男子,戴着一副规矩的黑色方框眼睛, 个字稍矮, 臂弯里夹着个蓝色文件夹。
胸口上挂着一块工牌, 上面有名字,中律事务所:骆子阳。
宋枝看着进来的骆子阳,总觉得那张脸有点眼熟,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一时间却又想不起, 只能把原因归于对方应该是个大众脸。
骆子阳看见站在闻时礼旁边的宋枝, 神情也有短短的一怔,很快又看向闻时礼:“方便吗闻律, 要不我等会儿进来?”
宋枝知趣得退到一边:“你们说正事吧。”
骆子阳看她一眼:“谢谢啊。”
“没事。”
宋枝看一眼门口, 问:“时礼哥, 我需要出去吗,等你们说完我再进来。”
闻时礼:“不用,你就在这里待着。”
宋枝乖乖回到自己的床上, 盘腿坐着。
骆子阳:“最终辩护方案已经和乔立坤敲定,就上次您和他沟通后定下的那个。”
闻时礼:“嗯。”
骆子阳:“下周您有两个委托人要会见,会见提纲已经理好,分别在周二和周四。”
闻时礼慢条斯理喝水听着。
骆子阳又一一汇报公事。
闻时礼听完后,淡淡道:“行,知道了。”
全部事项都说完后,骆子阳合上文件夹,却没有离开。
闻时礼脸上没什么表情:“还有什么问题?”
“那个,闻律。”骆子阳似在犹豫,不知该说不该说,“我很担心您的身体,后天乔立坤的案子终审就要开庭了,您的状态没问题吗?”
宋枝抬头看过去。
她发现闻时礼在说公事的时候脸上没有笑容,看起来就特别严肃正经。就好比现在,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寡淡道:“不用担心我。”
骆子阳挠挠头:“也是,是我多嘴了,我是被乔立坤吓到了。”
闻时礼:“吓到了?”
“是啊。”骆子阳说,“乔立坤妈妈说,乔立坤在看守所被关得精神有些不对,一个劲儿朝狱警嚷,说这回闻律您接手都改变不了他死刑的结局,他就一头撞死在看守所里。”
“......”
听到委托人这样的话,作为律师难免会有心里压力。闻时礼脸上却瞧不出任何痕迹,他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甚至弯唇笑了下:“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骆子阳:“是这个理。”
这场公事上的谈话并没有进行太久。
骆子阳离开病房的时候,经过宋枝床前,宋枝盯着他的脸看,还是觉得很熟悉。
偏偏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病房里安静下来。
宋枝打破沉默:“时礼哥,我总觉得我在哪里见过刚刚的人。”
“是吗?”闻时礼懒懒往后,环臂靠在床头,“人有相似,很正常。”
宋枝想了想:“我就是觉得我见过。”
闻时礼唇角弯了弯,而后朝她招招手:“过来。”
宋枝梭下床,重新穿上拖鞋。
到他的病床前。
闻时礼伸手,屈起食指的指节在宋枝光洁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下,轻声一笑:“怎么办,哥哥就是那个闲得慌的人。”
“......”
“没事干买枚戒指套在无名指上。”
宋枝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人。
并且就在她眼前。
宋枝:“为什么这样?”
“正如小宋枝所说。”闻时礼的声音里多了几丝玩味,“哥哥闲得慌没事干。”
宋枝欲言又止,看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闻时礼故作无辜:“怎么这样看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