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大胖躺在床上,苦苦地思索。他预感到灾害已经开始在家里显露,而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他认为楼上的可疑性很大。
但是,他也不排除小翠的嫌疑。在冬日明亮的月光下,他看着熟睡的小翠。她的脸在月光下呈青白色,张大胖越看越像冻死的样子。
而她的两条胳膊露在被子外面,呈失血的颜色,和衣柜里掉出来的胳膊一模一样。他伸手摸了摸,小翠的身子竟然硬邦邦。
像个尸体。他猛地缩回手,叫了一声
“小翠,小翠,醒醒……;
小翠没反应。他用力推了推她,好像推一根冰雪里的木头。小翠睁开了眼睛,像梦呓一样问【小翠】干什么呀?大半夜的不睡觉。
“你?……我叫你怎么没反应啊?;
“啊?你怎么了?做梦了?;
“不不,是你做梦了,我听见你说梦话。;
“睡吧,明天还得上班。“
“噢,睡吧。;
小翠把一条胳膊搭在大胖的身上,他觉得好像一根木棍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有移开,就那样屏着呼吸听她的鼻息。
一直不敢睡。这是他跟复活的小翠一起度过的第7个夜晚。在这个夜晚,他忽然想到,也许,她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
想到这里,他的大脑好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猛烈地震荡了一下,接着,巨大的悲哀就占据了他的心头。但是。
这种奇异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他继续想,假如她真的是鬼,那么她既然回来了,就说明她很爱他,留恋跟他一起生活的日子。
那么她就应该说出实情,他会紧紧搂住这一缕虚无缥缈的幻影,和她上演一段人鬼未了情……可是,她隐瞒着一切。
说明她不是善意的,她已经不是小翠,她是一个异类,她要带给大胖想不到的可怕后果。第二天夜里,楼上的剁肉声又响起来。
“当!当!当!当!当!当!;
……张大胖听得很清楚。这个老太太是个什么人呢?楼上除了她还有另外的人?他细细分辨着这声音,越听越像剁骨肉。
小翠抖了一下,醒了。她含糊不清地说【小翠】你还不睡?干嘛呢?
“我靠,我睡不着。哎,该死;
“多少天了,你好像一直就没睡过。这样行吗?;
这句话刺中了张大胖的心病,他没有说话。小翠转过身去,把一个枕头夹在了两腿间。在她转过头去的一瞬间。
张大胖借着月光好像看见。她好像又怪怪地笑了一下。他终于忍不住了,突然问道。
“小翠你最近怎么……;
“怎么了?我没有怎么啊?你在说什么呢?;
“可是你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笑呢?笑的那么阴森……;
“啊,你看见我笑了?【旁白】小翠一下转过身子。;
“对啊?你……好像是笑了。;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呀,疑神疑鬼!我没事笑什么?你说,没事我笑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厉起来。
“好吧,可能是我看花眼了。也许是看错了……;
天亮之后,小翠起床上班走了。她熬了米粥,热了馒头,都在锅里。还煎了两个鸡蛋,放在微波炉里。她是一个尽职尽责的人。
上班从来没有迟到过。也应该算是一个好太太,对老公照顾得很周到。她走后,张大胖起床把家里严密地检查了一番。
没发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他匆匆吃了饭,去上班。在单位,他一天都魂不守舍,总觉得家里又要出什么事情。他下班回到家。
看见小翠又在厨房里忙活。她见张大胖进了家。
“张大胖,上次我看你挺爱吃红烧肉的,今天我又给你做了。;
“好啊。你做的是挺好吃的……;
“这时候,他又闻到家里有怪味了。他赶快到衣柜前,把衣柜打开查看,什么都没有。;
“不对啊?这是怎么回事呢?真真是奇怪……;
那两条胳膊在寒冷的室外,早就冻实了,不会有任何味道。他翻了半天,在床下看见了两条腿!那是两条丰满的腿,曲线优美。
应该是女人的腿,只是颜色很吓人,脚趾蜷着。他觉得这腿也很像小翠的腿。他努力回忆小翠的腿有什么特征。
比如痣或者胎记之类,巧的是,小翠的腿很光洁,什么都没有。而这双腿也没有任何记号。他不敢相信这就是小翠的腿。
那太离奇了,但是,他敢断定这两条腿跟那两条胳膊是同一个人的。
“啊?一个人,竟然是一个人的,难以置信,可是不管他是谁,没了胳膊和腿,那还能不死吗?;
他赶紧叫来小翠,小翠一见,一下就要呕吐出来,她赶紧去厕所了。大胖把这双腿抱到了阳台上,用塑料布盖上。小翠从卫生间出来。
“大胖你把那些东西弄到哪里去了?;
“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