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易逐云伤势终得痊愈。
李莫愁并未再来看他。
易逐云心中不禁暗忖:“李莫愁不会生气了,等哪天陡然发难,又想打死我?”想到这里,不觉心生寒意,惶惶然难以自安。
日子又回到原来的模样。
易逐云仍在赤霞山庄内扮演“男保姆”之职,然心中对李莫愁窥视自己练功而后痛下杀手之事,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忐忑十余日,想趁夜遁逃,但又畏于日后与李莫愁相逢,恐遭她辣手,于是决意直面李莫愁,言明离意,以求安然离去。
缓步至李莫愁所居之雅阁,但见她正逗弄瑾寒,面上洋溢和蔼之色。
目睹此景,易逐云心念忽动:“若能得莫愁儿为妻,自己生一个,岂不是美事?”
念头转瞬即逝。
李莫愁察觉易逐云到来,神情并无异样,问道:“云儿,你来了!可有什么事?”
易逐云道:“我是来向师父辞行的。”
李莫愁微愕:“辞行?何出此言?”
易逐云道:“我想去江湖上走走,顺便见见世面。”
李莫愁道:“以你现在的武功,遇到危险还不足以自保。”
易逐云心中暗思:“她是否在关心我,不想我离开?”说道:“弟子不去招惹是非,想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李莫冷笑道:“现在我不允你下山去!”
易逐云心神陡然下沉,面上顿显颓唐之色。
李莫愁观察他的神色,误以为是因日前表白未果,致使他心生离意,于是说道:
“云儿,且抛却杂念,专心练功。以你的资质与近日修为,待至一年之后,我便允许你踏足江湖。”
易逐云内心五味杂陈,对这位时而如冰霜严酷、时而似春风和煦的“女魔头”实感捉摸不定。他与李莫愁相处,常陷于惶恐与无所畏惧之间,徘徊不定。
李莫愁忽而唤道:“云儿,随我来。”
言毕,抱起瑾寒便走。
易逐云默默点头,紧跟在她后面,两人一同步入一室。此室空荡无物,唯三壁挂画醒目异常:左壁绘一道士,右壁画一书生,而正前方中央,则悬一女子肖像。
李莫愁道:“虽无正式师徒之名分,实则你我已成授受之实。我思虑再三,想让你先恭拜祖师,日后传你武功之时,也可心安理得。”
易逐云凝视前方女像,问道:“这就是祖师的画像么?”
李莫愁娓娓讲述古墓派源流及祖师林朝英之事迹,其中多为易逐云所熟知,然他仍恭聆不怠。
李莫愁命他向林朝英画像恭敬行三叩首之礼,易逐云遵命而为,无有迟疑。然后,李莫愁让他转向道士画像,吐唾以示轻蔑,易逐云仍旧依言行事,未有违拗。
李莫愁见他如此乖巧,笑道:“你不好奇这臭道士是谁么?”
易逐云道:“想来是他得罪了祖师婆婆,要么是祖师婆婆的仇人,要么是祖师婆婆的爱人。”
李莫愁一愣,略带愠怒,问道:“爱人?云儿,你怎么会这样想?”
易逐云道:“我认为是爱人的可能性更大。只不过这道士负了祖师婆婆,祖师婆婆心中恨他,也可能是爱恨交织。若是仇人的话,祖师婆婆一剑杀了他,骨灰给他扬了就是,何必还有这吐道士口水的规矩。”
李莫愁听了,又结合林朝英和自己的经历,顿时豁然开朗,但心中情绪翻腾,怨气颇重。
李莫愁看着那书生画像,又对易逐云道:“你去吐他两口,咱们的仪式算是完成啦!”
易逐云却一动不动,心想:“都多少年了,你还念念不忘。你们古墓派女子一个个都太过执拗了。”
李莫愁又叫了声:“云儿?”
易逐云道:“我不敢吐他!”
李莫愁道:“为何?”
易逐云道:“我怕……怕师父打我!”
李莫愁眉头一皱,道:“我怎会无缘无故打你?”
易逐云道:“就是怕……”
随即又道:“师父,我还是下山去吧,你已经传了我《赤练心经》,剑法我也懂一点,其他的我不敢奢求了!”
李莫愁一愣,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中一酸,心想:“云儿聪明绝顶,他定是已经猜到了画像中是何人。”
李莫愁道:“罢了,你不吐便不吐吧!但是我说过,你现在不能下山,你若不听我的话,我……”
易逐云道:“我听师父的话便是,一年以后下山。”
李莫愁点点头,缓缓说道:
“我派最高心法乃《玉女心经》,不过师父偏心,并没有传我,而是传了师妹。其他的功夫我倒是学全了。
“我派轻功独步天下。我派剑法基础乃《玉女剑法》,剑法虽精,却不易伤敌,于是我以拂尘使剑招。冰魄银针乃师父所传,但我知道师父传了师妹更厉害的暗器。
“我的掌法并非出自本门,乃我根据一本秘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