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一代,再无胸襟抱负,亦无家国情怀。将登太行雪满山,欲渡黄河冰塞川。扬才露己非温柔敦厚,挥斥方遒属多管闲事,指点江山是好唱大言,一骑破阵乃轻浮竟躁!是故萎软诡脆之言盈耳,伟岸峻拔之行罕见!此诚可为痛哭流涕者也!
谢星涵不知王扬是悲李商隐,见他面有戚色,心中怜惜之意大起,立刻转移他的注意力,掀开最后一个食盒说道:“来来来,看这里,这第四道菜是甜食,你猜猜这叫什么名儿?”
王扬看着盘中缕缕细丝相互缠绕,似乎有点龙须糖的样子。只不过这些丝线都是红色的,半淹在白中泛黄的糖粉中。红白相映,煞是好看。
他不是那种沉湎于悲伤的人,更不愿意把伤感情绪带给谢星涵,所以马上将思绪收回,
笑道:“甜食好,我正想吃甜食。这个是龙须糖吗?”
王扬以为自己笑得自然,却不知这笑容映在谢星涵眼中,更觉心疼。
谢星涵柔声道:“你说对了‘龙须’两个字,这叫‘白雪红玉龙须卷’,你猜猜看,这里须有多少?”
“这上哪猜去?”
“猜一个嘛!猜不对的话,作诗要增加难度哦!”
谢星涵巧笑倩兮,王扬抵挡不住,便道:“那就三百六十一根吧。”
谢星涵奇道:“为什么猜这个数?”
“因为就是个数啊,不信你数。”
谢星涵略微一怔,顿时猜到王扬用意,笑道:“你猜错了!要是别的题目,你出这招,说不定真管用!但这道菜有一个特色,就是龙须一根,演化千端。所以从头到尾都只有一根须而已。”
“一根须?!”王扬有些惊诧。能把一根丝缠绕得如此繁复还不折断,这有点厉害啊!
“是啊!”
“佩服佩服,谢娘子果然不凡!”
谢星涵笑笑没有接话。
王扬察觉谢星涵笑得有些心虚,怀疑道:“你不会在蒙我吧!什么‘一根龙须演化千端’,你有这么高的厨艺?”
谢星涵俏脸微红,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稍作停顿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前三道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只是这道‘白雪红玉龙须卷’我做得不好......所以......找了香雪楼的一个庖厨......”
王扬忍俊不禁,逗她道:“那你之前还说什么‘这是我做的四样小菜,请公子指点’.......”
谢星涵星眸微微睁大,似乎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么坏的人,居然把她的原话重复了一遍!还模仿了她的语气!!!
她真的不是故意说大话的!!!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脱口而出了!
现在还被当场戳破!
她又羞又气,小脸涨得更红了,连耳朵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好心好意给你做菜吃,不过言辞有失,你就抓住不放......早知道我自己吃了!”
谢星涵生气地要把食盒端走,王扬赶紧拦住赔礼:“是我的不是!娘子就饶我一回吧!快让我尝尝这道龙须卷,做得这么精巧,我没吃过呢!”
“要吃就作首诗,以此菜为题!但每一句都得带一个数字!不然我就自己吃,一点都不给你留!”
“好好好,让我想想。”
谢星涵板着俏脸道:“三个数内......”
“曹植还七步呢!”
“那是典故,又不一定是真的!再说典故里曹植也是应声而答,根本没走七步啊!给你三个数已是优容了。”
“但——”
谢星涵直接数了起来:“一、二——”
“有了!”王扬执筷,直接将龙须卷分成两半,“你不是也喜欢吃吗?分你一半。”
谢星涵恼道:“谁要你分!要你作诗——”
王扬筷子一点龙须卷:“诗就在这里。”
谢星涵一愣。
王扬微笑着用筷子将一半的龙须卷推到谢星涵面前,口中吟道:
“双箸分寒雪,千丝堆玉红。万般如可意,一半与卿同。”
最后两句的意思是:我的物件甭管多少,千般万般,如果有可你心意的,我便分一半给你。
谢星涵觉得,自己的心,好像突然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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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永宁郡属荆州,郡治在今天荆门市西北,南朝时出好笋。《永嘉记》云:“长泽民家,尽养黄苦竹;永宁、南汉,更年上笋;大者一围五六寸。”
②南北朝时已有蔗糖,名“沙糖”。陶弘景《名医别录》言:“蔗出江东为胜,广陵亦有好者,广东一种数年生者,皆大如竹,长丈余,取汁为沙糖,甚益人。”《北史·真腊传》:“饮食多苏酪,沙糖。”但此时蔗糖的颜色是红色,尚不能脱色为白。
不过当时可以用蔗糖制成“石蜜”。《齐民要术》引《异物志》云:“甘蔗,远近皆有......迮取汁如饴饧,名之曰‘糖’,益复珍也。又煎而曝之,既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