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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一刀两断 (第1/1页)

只是说着,他又定神,他给姜令窈送去这么多金银衣裳,她今日却这么落魄,肯定是在闹脾气。

这么一想,他顿时又冷下来沉声道:

“来人,把姜令窈带下去换衣裳,今日是莲儿的好日子,你换身衣裳来恭喜她!”

谁欺负她了?

姜令窈沉默地摇摇头。

寒风吹过,她的膝上顿时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针扎进去,这一年,她每日醒来就必须跪在佛前,膝盖再也消不了肿,走路一瘸一拐。

姜修远看她沉默,莫名怒意上涌,“还有,你说什么不配,你装什么可怜?这又是作戏给谁看?在青山寺这一年,我让丫鬟给你送了多少衣裳!”

送来了衣裳,可她收得到吗?

这些衣裳于她而言,就是定时扎在身上的刀,她就是再躲,都会在衣裳送来时受尽欺负。

姜令窈却没有争辩的念头,乖顺地跟在丫鬟身后,直接离开。

姜修远看她瘦如竹竿背影,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攥紧手心沉沉吸口气,似乎这样就能压下心里的烦躁。

跟在丫鬟身后,姜令窈根本不想去宴会,丫鬟却服从姜修远的命令,押着她换衣裳。

脱下旧衣,姜令窈伤痕累累,小腹青紫遍布,胸口瘦可见骨,双臂软肉上是针刺出的黑点。

一直冷着脸的丫鬟都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看着她的目光带上几分怜悯。

好歹也是公府嫡亲的小姐,怎么比她们这些下人还不如,倒像是从黑牢里逃出来的。

姜令窈在她复杂的目光中麻木着脸,热水从伤痕遍布的身躯上刮过,她疼得眼底泛红,精疲力竭后近乎是被拖回宴会。

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走了一天一夜,水米未进,一身旧伤,她眼前都在发黑。

姜修远自看见姜令窈后,一直拧着眉。

待丫鬟将她送回来,他才嗤笑一声,冷眼看着她,“这才像样,姜令窈,你是公府小姐,不是街边的乞丐。”

姜令窈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死寂一片的心颤了颤。

“姜令窈!”

姜修远被她这不在意的样子激怒,声音骤沉,“你还在耍什么脾气?”

“大哥,你在和谁说话?”

宋莲儿快步走过来,语调轻快。

跟在丫鬟身后的姜令窈听见这道熟悉的嗓音,下意识转头,目光却被宋莲儿发间的簪子钉住。

她发髻间晃动的点翠莲藕鎏金簪,是祖母拖着病体亲自为她准备的及笄礼物!

姜令窈听见“噔——”一声,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忽然断了。

她心里那口气像是忽然散了,近乎茫然地颤声问姜修远,“大哥,这不是祖母交代你亲手交给我的及笄簪吗?”

姜修远闻言,面上划过一丝不自在,但宋莲儿扯扯他的袖子,眼神委屈,他便顿时换了语气,冷硬开口。

“闹什么?莲儿没合适的簪子,你欠她这么多,给她一根簪子又如何?”

可这不是简单的簪子,这是祖母对她的心意!

姜令窈不敢再激怒两人,尽量和气地祈求道:“大哥,求你将这根簪子还给我。我以后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要这根簪子。”

宋莲儿眼神一沉,拔下发簪递过去,可怜兮兮道:“既然妹妹喜欢,那我还是还你吧。”

她泫然欲泣,姜修远一怒,上前要将簪子拿回,冷声道:“姜令窈!你还不懂事,莲儿父亲为了救你去世,你哪来的脸朝她甩脸色?”

话音刚落,“叮”一声,簪子落地,碎成几段。

一切像是慢镜头,姜令窈惊慌地往前扑,想要接住簪子。

却不想姜修远已经下意识护在宋莲儿身前,把姜令窈往前扑的动作当作要伤害宋莲儿,毫不犹豫一脚将她踹开。

姜令窈疼得闷哼,不管不顾地爬到簪子前,颤抖着手想要将它捡起来。

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她脑海里只剩下祖母离京休养那日将大哥和她叫到床前,温柔地摸摸她的头,红着眼跟大哥交代。

“修远,祖母身子不好,明珠就交给你,此行番青山寺之行事关重大,万万不能让她受委屈。”

可她却没能跟着大哥回府,反倒在青山寺蹉跎一年,若她知晓该多担心?

她瘫在地上,抖得像是风中落叶,意识到自己伤了她的姜修远一愣,立即惊慌地上前扶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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