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始终不曾脱手。那鞭子乃当年李月柔亲自为她量身而制,常年陪伴在她身边,早就有了灵性。一旦受主人意念缚上了什么东西,便是不需温如霞力也狠命收缩,哪里是轻易便能摆脱的?
那温如霞被莆牢使了吃奶的劲儿甩开去,烈龙鞭却在温如霞手中不肯脱手,又兼紧紧缠着莆牢的腿。在这力道之下,那条腿竟然连皮带骨被生生扯下!
温如霞在莆牢凄厉的嘶喊声中终于失了意识,她的身体毫无戒备的飞了出去。
方才那血肉横飞的一幕,被沈云飞一刻不漏地亲眼得见。心头的震撼绝非言辞可以形容。但见,见那温如霞正好被甩向自己这方向,哪里敢懈怠?便当即稳住了下盘,张开双臂,将温如霞稳稳接在怀中。
巨大的冲力让二人退到十几丈之外。原本水上便没有太多阻力,能站稳已经实属不易,哪里能稳当停住?便只好由着这样的冲力向后退急急退去,好在四周皆是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也没什么障碍,便不用担心撞着什么东西。
沈云飞将温如霞紧紧搂在怀里,见她左肩上巨大
的血窟窿还在不断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一时不由得直哆嗦,竟是心痛如绞,不能自己。
然而却再没有时间容他细细为温如霞心疼。这沈云飞还未来得及站住脚跟,就觉得背后猛然袭来一股撞力。他方才一门心思都放在温如霞身上,检视她血流如注的伤口,哪里来得及分心去注意周围的状况?
这样徒然遭到背后奋力一撞,沈云飞只觉整个身体都快散架了一般。一时气血阻滞,瞬间破功,只觉脚下一空,瞬间便坠入海水之中。
刺骨的海水让沈云飞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之处,竟是置身于汪洋之中,周围全是冰冷的海水。他自幼怕水,心绪一慌,更是乱了手脚。不待多想,只本能张口呼救。然而一张嘴,海水便不分青红藏白地灌入了他的鼻口之中。
沈云飞感到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忽然封住了自己的所有呼吸通道。纵使他早已熟练呼吸吐纳之法,纵使他浑身上下皆可呼吸,可置身于海水之中,他沈云飞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平白长出一只腮来。
他便这么迷迷瞪瞪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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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阁中,妙真正在侍者广目的帮助下卸去一身服侍。
妙真既已得了天眼,即使目不能视,可世间万物也尽收她眼中。自然不再需要广目为她指引。
然而或是多年的习惯使然,广目仍如往常一般旧尽心竭力的服侍着她。
终身尽责服侍圣女,这是广目当年在前代圣女面前许下的誓言,这十几年相处下来,一切都在潜移默化中演变为一种习惯。她与妙真的关系,早不再是单纯的主仆之谊。
广目虽不是以圣女候补的身份被接进蓬莱阁的,可她却也与妙真她们一样,是蓬莱阁收养的苦命孤儿之一。在蓬莱阁中,不止是圣女的位置是代代相传的,圣女座下三使——广目、闻风、御行,主要任务便是服侍历届圣女的起居行动。
因圣女必定天残,或目不能视、或耳不能听、或躯体残疾行动不便,这三使便充当了圣女的眼睛、耳朵与四肢。
因这一届圣女妙真为盲女,故而广目伴随圣女身边的日子较多。广目今年虚岁已二十二,面目沉静如水倒是颇有妙真的几番风致。她很小的时候,便在前代广目座下学习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广目。这些年妙真在她的协助下,应试起居基本无碍。
广目将七宝玄天明镜假髻从妙真头上取下?#?#??()?()”
原本蓬莱阁的圣女,衣着向来从简从素,多以散白衣的形象示人。然而因蓬莱圣女掌着与天界沟通,参悟天机的使命,故而亦不得不在有重大活动如占卜、祭祀之时慎重着装。
今日是妙真真正继位圣女一职的第一次参悟天机,其阵仗之浩大、步骤之繁琐自然可想而知。这一日下是主持占卜的妙真,就连在一旁观礼的宾客们都觉得累。
妙真表情恬静却也掩藏不住眉宇间
的倦怠之色,她端坐于妆镜之前,由着广目为她卸妆。眼见着广目小心翼翼的试探,心头大亮,便淡然一笑,一语出口,依旧是那副清风拂面的嗓音:“你我之间,哪里这般客气了?”然后她说道,“你心头存有疑惑,但说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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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思被妙真看穿,广目却没有半分尴尬之色。她所服饰的,是东西天机的圣女,而自己心头所思,哪里逃得过妙真的法眼?她手头的动作一丝不乱,轻轻启齿,问道:“算着时候……也该有个了结了吧?是否要属下派船过去看看?”()?()
妙真默然了一时,又摇头道:“不必。”()?()
广目脸上微微透出一些讶异之色。常年朝夕相处,她又怎么看不出妙真对沈云飞那微妙的情感?而如今听得妙真这狠心的话语,心头百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