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食堂库房。
张红星麻溜地把麻袋里的宝贝一件件往外掏,猪肉、腊肉、大鹅,啥都有,跟变戏法似的。
“主任呐,瞅瞅,这儿有十斤五花肉,二十斤猪下水,一只肥嘟嘟的大鹅,还有五斤腊肉外加五斤牛肉。”
张红星一边说着,一边拎起最后那一小网兜,笑嘻嘻道,“哟,差点忘了,还有几个西红柿。”
刘云涛那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瞅着眼前这堆吃的,胖脸蛋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活脱脱一朵盛开的大菊花。
尤其是瞧见那网兜西红柿,嘴巴张得老大,对张红星这能耐那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您想啊,这年头弄点肉来打点关系,虽说不容易,倒也不是没辙,可这大冬天的,西红柿那是稀罕玩意儿啊!
应季蔬菜就那么寥寥几种,整个京城虽说啥蔬菜没有,可普通老百姓哪有那口福能吃上。
京城是有温室大棚不假,可里面种出来的菜,那都是专供上头的,张红星能搞来,这本事可真不一般呐!
不过呢,刘云涛心里门儿清,这对自己可不是啥坏事。他和张红星平时关系铁得很,就跟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似的,张红星有能耐,自己跟着沾光呗。
“哎呀呀,张老弟哟!”
刘云涛笑眯了眼,顺手给张红星递上一支烟,“你可真是把老哥惊到了,没得说,老弟,你这波操作可太及时了,解了老哥的燃眉之急啊。”
“猪肉算 8毛一斤,猪下水 5毛,鹅 4块,牛肉 1块 5,老弟啊,我粗粗一算,总共给你 35块,咋样?”
张红星心里一估摸,其实到不了 35块,这老小子明显多给了几毛。
不过他回头和李胖子二一添作五,收据上再动点手脚,赚得只多不少,就爽快应道:“行嘞,就按刘哥说的办。”刘云涛一听,乐开了花:“老弟够敞亮!没得说,中午吃完饭,老哥就把钱给你送过去。”
“还是老弟你路子野啊。”
“哎呀,刘哥,啥路子野啊,为了这点东西,我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张红星苦笑着开始倒苦水,“刚开始我那小兄弟搞来的没这么多,这不是老弟想着帮哥哥你排忧解难嘛,没办法,跑下边公社挨个搜罗,跟寻宝似的,才凑齐了。”
“还好运气不赖,正巧碰上一个村有头牛没了,大队上报要宰,我这才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弄来这五斤牛肉。”
张红星这话一出,可是给刘云涛给感动了够呛,什么是好同志,这才是好同志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刚才我还纳闷儿,老弟你咋神通广大把牛肉搞到手的呢,辛苦啦!”
刘云涛大手一挥,拍了拍张红星的肩膀,“对了,老弟,正巧今儿个李厂长通知了,中午得招待邻厂的同志。”
“傻柱请假了,你说巧不巧,正好你露一手,把厂长伺候好了,以后机会还不大把大把的?”
。。。。。。。
生产车间。
贾东旭正跟师傅易中海学技术呢,那学得叫一个认真,脸上乐开了花,跟中了彩票似的。
为啥这么高兴?
想起昨晚傻柱那狼狈样,他就忍不住偷笑,心里直嘀咕:“王大和王二这俩小子办事还真靠谱,以后有事得多找他们。”
贾东旭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拿着锉刀处理半成品,手上一使劲,嘿,乐极生悲,一个不留神,锉刀打滑了。
“嘶——”
那尖角似的铁疙瘩跟长了眼睛似的,“嗖”一下就划拉到贾东旭胳膊上了。
“啊——”
贾东旭扯着嗓子嚎起来,那动静,跟要拆房子似的。
易中海在旁边瞅见了,脸“唰”一下就黑得跟锅底似的。
“行了,别嚎了!”
易中海一瞧车间里众人都投来目光,又气又恼,开口就训,“东旭啊,就擦破点皮,流了点血,至于这么鬼哭狼嚎的吗?干活能不能长点心!”
“不就锉个工件嘛,这么简单个事儿,你都能把自己弄伤,你说说你!”
易中海瞧了瞧贾东旭胳膊上的划伤,就破了点油皮,血都没出多少,缝针都犯不着,干钳工的,哪天不得磕磕碰碰几下,车间里像贾东旭这样的小伤,哪天不发生几起啊。
易中海瞅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徒弟,心里那个气啊,忍不住暗自骂道:“娘的,真是个孱头,还不如个娘们呢!”
可不是嘛,隔壁一女工,手指刚被钻床溅起的铁屑扎进肉里,人家眼皮都不眨一下,淡定地用手指把铁屑拔出来,接着埋头干活。
再瞧瞧自家这位,唉,人比人得气死人呐!
听着师傅的训斥,贾东旭委屈巴巴地嘟囔:“师傅,我疼啊……”
“疼啥疼!”
易中海没好气地翻白眼,“赶紧的,去把伤口处理下,麻溜回来干活!大老爷们,有点出息,就这点伤,以后咋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