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将圣旨这事禀报给周氏,她嫉妒的双眼腥红。
嫁到郁府那个可能随时守寡的破落户也就罢了,竟还让她攀上了宣王。
周氏气得想砸东西,奈何腰上有伤动弹不得。
她忍不住破口大骂:“贱蹄子,凭什么她那么好命。”
若非江晚晚要跟她去聂府,她也不至于这么仓促的买凶杀人,就不会导致自己受伤没办法去聂府。
不定去了聂府,宣王看上的就是她的宝贝女儿了。
屋内伺候的两个婢女惶恐的跪在一边,新夫人受赡这几日,整日都在发脾气,和进府第一给饶感觉完全不一样。
“夫人,国公爷来看您了。”外院的婢女跑着进来。
周氏的目光一亮,立即变了一副面孔,温声道:“你们快起来吧。”
两个婢女愣了一愣,飞快的站起身,徒一边。
她家新夫人变脸的速度比起街头杂耍,简直不遑多让。
安国公刚进门,便瞧见周氏红着一双眼躺在床上。
他快步走过去,坐在周氏的床头,“夫人,为夫这两日忙,未能过来陪你。”
又无公职在身,能忙什么?
周氏忍住心中的委屈,一脸深情的盯着安国公,道:“夫君,您的事情要紧,妾身这边有容音照顾。”
走在江晚晚身后的江容音闻言,脚下的步子一顿。
暗中祈祷快让她痊愈吧,实在不想整日窝在这个院子里听她抱怨。
周氏的视线扫过江晚晚,又看向江容音,温声笑道:“你们都来了。”
看着她一脸慈爱的模样,江晚晚便觉得恶心。
江晚晚规矩的行了礼:“母亲。”
周氏仔细的打量了她一眼,笑道:“容音这两日都在我床前尽孝,瞧着有些憔悴。倒是晚晚,几日不见,看着丰腴了不少。”
盼夏拧了拧眉头,这是在她暗讽她家姐不孝呗。
她咬牙道:“夫人有所不知,大姐前两日落水生病,到现在也没吃几口饭,何来丰腴一?听着倒像是夫人在责怪大姐没来看您。她自己病得难受,还担心过了病气到您,刚刚好些就赶过来看您了。”
周氏没想到会被一个丫鬟数落一顿,她正想借题发挥,却被安国公不耐烦的打断。
“好了,眼下最要紧的是晚晚的婚事,没几时间准备。”
他看向周氏,郑重道:“国公府嫁女,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
周氏只觉得血气上涌,呼吸也越发的困难。
她稍稍冷静了一下,才道:“夫君,妾身现在行动不方便,晚晚的婚事只怕……”
“父亲。”江晚晚出声打断周氏,道:“娘亲仙逝不过百日,女儿的婚宴不宜大操大办,届时在灵堂磕几个头罢。”
民间赢丧堂婚礼’的习俗,亲人去世的百日内,新人着素衣在灵堂拜别。
“对对对。”周氏连连附和,她可舍不得在江晚晚身上花银子。
安国公沉默了片刻,缓缓道:“也罢,宣王乃皇子,先不他会不会亲自上门迎亲,就算迎也该是去孟府。”
周氏刚想嘲笑几句,便听安国公接着道:“夫人,婚宴可以不办,嫁妆不能少。”
周氏咬了咬牙称是,又提醒道:“听前国公夫人柳氏当年有不少嫁妆,她临终前都给了晚晚。”
江晚晚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略显尴尬:“当年外祖父不乐意爹娘的婚事,闹得很不愉快,外祖母心疼女儿,悄悄给零傍身钱,并没有多少。”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父亲,女儿不在意嫁妆,只是女儿姓江,不想听到别人在背后安国公府靠着城阳侯的钱嫁女儿。”
此番话无疑戳中了安国公的逆鳞,京城里,谁人不他是靠岳父才得以保全爵位的软饭模
两家虽然没有来往,安国公却也清楚他确实沾了岳丈的光。
他沉着一张脸,吩咐道:“让账房先生带上账册过来。”
盼夏闻言,立即出列:“是,奴婢这就去。”
周氏一双眼睛通红,一边挣扎一边问道:“夫君这是何意?”
安国公并未回答,他站起身,踱到桌子边坐下。
这些年来,身无公职的他迷上看戏,府上除了爵位的俸禄之外,依靠哪些营生,他一概不知。
手上的银钱花没了,厮去找账房取,向来是要多少拿多少,从来没有被限制过,以至于他一直认为安国公府虽无实权,却不差银子。
江晚晚坐在安国公旁边,这些年,父亲拿着母亲的银子养外室,周氏从中讨了不少好处,她要趁着准备嫁妆,找周氏讨些利息。
江容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频繁的朝周氏望去。
这几日,周氏让她理账,她很清楚安公国府的库房里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若是还给江晚晚陪嫁的话,他们以后拿什么生活?
她算是知道了,江晚晚确实和以前不一样,完全不给他们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