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莲没有离开。
她没想到初见时那温文儒雅的孔知书,在和她发生关系之后,变得冷酷无情。
原以为孔知书这种商贾人家只是不喜欢她摆姐的谱。
这几个月来,花莲在庄子里凡事亲力亲为。
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在拼命的学习做饭洗衣。
庄子里的奴仆都在背后嘲笑她,可她从来不在乎。
可是孔知书刚刚避她如蛇蝎的动作刺痛了她,数月以来的辛苦和委屈在这一刻绷不住了。
她抬眼直视孔知书的眼睛,问道:“今日来庄子里的那名女子,你打算娶她吗?”
孔知书的俊脸一沉,目光凌厉的扫了花莲一眼,“花姐逾越了。”
五硬着头皮上前:“少主,水已经备好了。”
孔知书看也不看花莲一眼,起身便朝净室走。
“少主。”花莲唤了一声,见孔知书脚步不停。
她又急切道:“少主把花莲当什么了?”
孔知书闻言停住脚步,眉头微微拧起。
“五,送花姐回房。”
“是。”五连忙应下,对着花莲做了个‘请’的姿势。
孔知书径自去了净室,便遣退伺候的婢女。
他一头扎进水中,想让自己冷静一些。
可是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却拼命的在他的脑海里翻腾。
他的父亲是酒鬼,每次喝醉酒都会打他。
从没有母亲的他,靠着被卖到青楼的姑姑一手养大。
姑姑用卖身得来的钱将他送到私塾读书。
他极少见到父亲,一心想着科举夺魁之后光宗耀祖。
后来,家里的宅子越换越大,姑姑他父亲做生意挣了不少钱。
直到有一,他和同窗相约外出游玩,亲眼目睹一帮山匪打家劫舍,领头的男子正是他的父亲。
那时的他才知道父亲是山匪头目,姑姑为了替父亲掩护,费尽心思成为官员的妾。
他们官匪一家,无恶不作。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姑姑让他科考入仕,目的是为了让他当官后,替他们所行之事做掩护。
孔知书一气之下,搬来东郊荒山隐居,很快就被姑姑知晓。
为了让他住得舒服一些,姑姑在荒山深处建了庄子,还安排了许多人来照顾他。
饶是如此,孔知书也活得很痛苦。
他读了多年圣贤书,却无缘科举,劝父亲和姑姑收手,也无能为力。
只能在这深山里虚度年华,了此一生。
谁料一次下山,却和花莲牵扯在一起。
初尝情事,食髓知味。
可是他身陷沼泽,怎能拖人家姑娘家一同下水。
孔知书冒出水面,水花荡起层层涟漪。
他伸手拂去脸上的水珠,感觉到一丝倦意。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推门而入,“少主,山下有许多火光,瞧着似乎有兵马朝着咱们这边而来。”
情急之下,孔知书直接站起身,顿时水花四溅。
他快速走出净室,将屏风上挂着的衣服取下,穿在身上。
“约莫有多少人?”
黎冲摇摇头:“少主,为保险起见,您带着白日来庄子的那三人,先从密道离开吧。”
他猜测到白日里半路劫上车的那位富家少爷的身份不简单,山下那批人兴许为了此人而来。
孔知书套上鞋袜,“那三人何在?”
“奴才这就去将那三人带来。”黎冲焦急道。
“等等。”孔知书出声制止,他想了想,道:“你去将花姐带着从密道离开。”
黎冲不解:“那少主您呢?”
孔知书淡淡道:“放心吧,那三人在我手中,对方不敢动手。”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黎冲不作多想,连忙退出门外。
张玑想回去通知李星泽,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跟上黎冲。
世子让他找密道的位置,他不可擅作主张,以免坏了世子的打算。
他一路上跟着黎冲进了一间院子,没让他等多久,黎冲便带着花莲走了出来。
花莲的眼眶红红的,面无表情的跟在黎冲身后。
黎冲会武功,张玑怕被他察觉到自己的气息,不敢跟得太近。
他跟着二人来到一处花园,张玑眼见黎冲四下张望一眼,便朝假山后面走。
花莲站在原地不动,她一脸警惕的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黎冲见她一副不原因就不走聊表情,连忙解释道:“有仇家寻上山来,少主让奴才带您先走。”
不管怎么样,花莲是孔知书的女人,黎冲全了礼数。
“少主呢?”花莲冷声问道,思考着孔知书为了打发走她,还真是什么理由都敢编。
黎冲不知道花莲心里的想法,还以为她单纯的担心孔知书的安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