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对大秦如此不满,为何毫无动作?”
“进可出仕上谏,退可北赴代、燕、赵三国。”
“实在不行,起兵作乱,去复齐、复楚,亦或是复鲁皆可。”
“子的不满,难道皆是困于腹中、悬于口中乎?”
嬴成蟜的态度给了群儒以迎头重击。
吾等不过是说你两句而已,你怎的就要将吾等赶去代、燕、赵?甚至是要撺掇吾等造反?!
孔鲋声音愈怒,隐含威胁的质问:“长安君无惧天下群贤皆北遁,助代、燕、赵伐秦之无道乎?!”
嬴成蟜认真的说:“首先,非是秦无道,而是天下群雄无道!”
“我大秦近些年兢兢业业治政安民,天下群雄却屡屡侵我大秦,我大秦每每发兵皆是为保境安民。”
“其次,诸位皆是黎庶,何去何从无须向本君上禀。”
“然,诸位若是果真欲要北上,还请诸位尽快出发。”
“待故齐地由《新区暂行律》过渡为《秦律》,诸位再想过关离境便当持路引矣。”
群儒彻底懵了。
你丫是听不出孔子鱼话中之意吗?
他可是孔子的八世孙啊!
孔子鱼以孔子八世孙的身份离秦北上,足以号召诸多大儒随孔子鱼同往!
嬴成蟜面上没有半点惊慌的拱手一礼:“本君还有公务要忙。”
“此次放榜乃是文坛盛举,诸位若是有心一观,可随本君同往。”
“诸位若是欲要北上,可自行离去准备行囊,本君公务在身不便远送。”
话落,嬴成蟜再不留恋,在群儒各异的注视下转身就走!
待嬴成蟜走出殿门,伏胜怒声厉喝:“长安君无惧秦失群儒、敌得群儒,以至于秦亡于此乎!”
叔孙通幽幽开口:“长安君想来是无惧的。”
“毕竟坐拥你我等群儒的齐国,已亡于长安君之手。”
“且亡齐之战,乃是长安君最轻松的一次灭国之战,某事后回想此战之际,甚至时常怀疑长安君彼时会不会其实无心灭齐。”
“吾方才见长安君的目光之中,隐隐能见几分期待。”
叔孙通这一番话,犹如一枚匕首般深深刺入了群儒的心窝子!
吾等可是声名远播、世人尊崇的大儒啊!
以往便是故齐王建、都大夫等位高权重者见了吾等也当以礼相待,而如燕太子丹那般礼贤下士之君子更是能跪在地上哐哐磕头只求吾等能为他所用。
结果怎么到了长安君这儿,吾等非但不曾受到半点礼遇,反倒是被视作垃圾臭虫一般恨不能欢送吾等投奔敌国呢?
然而再想到坐拥他们这群大儒的齐国亡的有多滑稽,他们却很难说出辩驳之言。
伏胜怒声低喝:“今日之辱,他日吾必定报偿!”
“据闻代王乃是明君,久有礼贤下士之名,近些年更是在重金求贤。”
“诸位可愿与吾一同北上转投代王,效昔之伍子胥以报今日之辱?!”
群儒:???
你让吾等去助代胜秦?
吾等也配?
群儒的自知之明催动他们不曾答话,徒留伏胜尬在原地。
好在刻意留下的嬴扶苏说话了:“诸位大儒且先息怒。”
“父王曾评价家叔父不善治政。”
“家叔父亦自称不通政务。”
“家叔父方才许是以为诸位大儒之谏与政务有关,那么诸位大儒之谏自然于家叔父无用,而是当上谏父王。”
“诸位大儒不曾参与分科举士之试,自然于家叔父无用,而是于父王有用。”
“若是家叔父早知诸位大儒之谏与此次分科举士之题有关,定然不会如此。”
“家叔父操劳日久、态度不佳,万望诸位大儒原谅则个。”
别管嬴扶苏这番话有几分可信度,终究是一条舒适的台阶。
伏胜当即顺坡下驴,冷哼一声:“既是有扶苏公子为长安君分说,伏某也非是斤斤计较之人。”
孔鲋也强笑颔首道:“长安君夜以继日批阅粗浅之卷,精神疲惫也是情有可原。”
“人无完人,君子亦非时时刻刻皆君子也。”
“此皆小事尔。”
虽然孔鲋心里气的要死,但孔鲋能怎么办?
只能是原谅嬴成蟜了啊!
嬴扶苏拱手再礼:“拜谢诸位大儒谅解。”
“烦请诸位大儒先随本公子同往城门。”
“待家叔父忙完政务之后,家叔父自会细细聆听诸位谏言。”
伏胜皱眉道:“待到金榜已贴,名次既定,即便长安君认同吾等所谏,也难再改名次,否则必会撼动朝廷之信。”
“吾等再谏又有何用?”
“烦请扶苏公子速速带路!”
话落,伏胜迫不及待的一溜小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