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嬴成蟜入内,群儒纷纷起身拱手:“见过长安君!”
而被群儒诘问至头皮发麻的嬴扶苏则是如同面对老鹰的小黄鸡一样迅速起身跑到了嬴成蟜面前拱手一礼:“见过叔父!”
而后嬴扶苏便下意识的站在了嬴成蟜身后,又微微歪着身子,将脑袋探出嬴成蟜的胳膊看向群儒。
孔鲋见状脸色微变,温声笑道:“久闻公子扶苏少有大才,虽未成丁却已有君子之姿,更博览群书素有才智。”
“今日长谈,孔某方知世人诚不欺吾!”
“与公子扶苏对坐而谈,孔某竟是险些忘却公子扶苏仍是稚子,而以为是在与大儒论道也!”
孔鲋一脸的正气凛然,但谁都能看得出孔鲋对嬴成蟜的退让和讨好。
经由孔鲋这么一说,他们方才所为便不是在欺负稚子,而是因为嬴扶苏实在太过优秀,以至于他们平等而视嬴扶苏,将嬴扶苏也视作大儒!
孔鲋这番话不止化解了他们方才对嬴扶苏的群起而攻之,也会让嬴扶苏在儒林的地位随之飙升!
嬴成蟜没有得理不饶人,微微颔首:“多谢孔子鱼此赞。”
应下了这份赔礼后,嬴成蟜便话锋一转:“本君方才听闻家兵言说,诸位欲劝谏本君。”
“然,更有诸多大秦之栋梁正在城门外等候他们的成绩。”
“待到本君忙完公务过后,再与诸位长谈。”
嬴成蟜觉得自己这话没毛病。
放在后世,谁敢在国考成绩放榜前拦住主考官促膝长谈?
群儒闻言却是脸色微变。
他们对参与分科举士之试的考生也有些了解,自然知道那不过是一群大族少壮亦或是黎庶子弟。
论身份、论血脉、论学识,那些考生连给群儒提鞋都不配!
而今群儒主动登门拜访,嬴成蟜却放下他们不顾,反倒是先去处理考生之事?
嬴成蟜此举,未免太落他们脸面!
伏胜当即沉声道:“吾等欲谏之事事关大秦之兴亡!”
“与吾等欲谏之事相比,分科举士亦不过尔尔。”
“长安君理应先听吾等谏言,如此,方才是治政之道也!”
嬴成蟜目光看向伏胜:“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伏胜拱手一礼道:“邹平伏胜,字子贱,见过长安君。”
嬴成蟜略略颔首示意过后,继续追问:“伏子贱可曾参与此次分科举士之试?”
伏胜略显不屑的说:“某自未参与此次分科举士之试。”
身为大儒,伏某怎么能主动参加分科举士之试来换取出仕之机呢?
唯有秦王主动礼请伏某出仕,伏某才会愿为秦所用。
嬴成蟜微微皱眉,再问道:“既如此,伏子贱可是我大秦地方官吏?”
伏胜再度摇头:“伏某自非是秦之官吏。”
“难道唯有秦之官吏或参考考生方才有资格劝谏长安君乎?”
面对伏胜咄咄逼人的反问,嬴成蟜的声音多了几分冷硬:“世人皆可谏本君。”
“然!事有轻重缓急。”
“现在,正有诸多愿为我大秦所用,愿为万民出力的俊杰在城外等候本君。”
“汝既不是我大秦官吏,亦不愿仕于大秦,更不愿臂助万民。”
“纵是汝心有万千沟壑,于本君何用?于秦何用?于万民何用?”
“无用之人的无用之谏,自当待本君闲暇之际再择机聆听。”
群儒皆愕,而后心头大怒。
古往今来,统治者面对贤才的态度始终是‘求’,即便贤才不出仕,统治者也会礼仪备至的求一良谏,而后再三番五次大加封赏的求他们出仕。
而今嬴成蟜却非但不对他们以礼相待,更是言说他们是无用之人!
这不只是对他们的侮辱,更是对数百年来求贤规则的践踏!
若是以后的君主权贵都如嬴成蟜一般想法,能为我所用才需要以礼相待,不能为我所用就是无用之人可以随意轻慢。
那他们还怎么自由进退于江湖和朝堂之间,且无论身在朝堂还是身在江湖都能受天下万民尊崇?!
伏胜大怒而喝:“伏某久闻长安君贤名,今日方才知长安君实乃傲世轻才之庸主!”
“如汝这般轻视贤才之辈,又有何资格得吾等臂助!”
“秦傲慢暴虐如此,亡亦不远矣!”
孔鲋也眉头紧锁道:“吾等实是为秦思虑故而主动登门上谏。”
“长安君不愿纳谏也罢,焉能如此折辱吾等。”
“莫不是长安君鄙薄轻视吾等儒生乎?”
孔鲋给出了一个极其危险的问题。
一众随行儒生也尽数面露不满。
他们不能容忍嬴成蟜侵犯他们的既得利益,也不能容忍嬴成蟜将他们从高高在上的神坛拉入泥泞!
嬴成蟜不解的看向伏胜等人,疑惑发问:“子既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