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朝隔壁院子望了好一会儿,道:“走,去正院。”
怜冬一脸忧心:“主子,奴婢不疼。”
“脸都肿成包子了,怎么会不疼?”盼夏完,连忙转身替江晚晚拿披风。
国公爷向来疼她家姐,怎么会为了个身份低贱的女人来苛待自己的骨肉?
盼夏将披风给江晚晚披上,又盯着她打量,道:“姐,您要不要拿脂粉将脸色涂白一些,那样更显憔悴。”
江晚晚拢了拢披风:“走吧。”
怜冬欲言又止,她埋怨的瞪了盼夏一眼,忧心忡忡跟了过去。
秋风扫过,零星有枯叶落下。
江晚晚领着一行人穿过回廊,远远便瞧见身穿红色喜服的中年男女。
眼尖的丫鬟看见她,连忙奔向红色喜服的位置禀报。
江晚晚还未走近,继母周氏就已经提着裙摆走了过来。
“大姐,还病着怎么就过来了?”周氏脸上挂着局促的笑意,一副很惧怕的表情。
江晚晚前一世便是被周氏这副楚楚可怜的表象所骗,听了她的鬼话才冲动的跑去北狄和亲,以至于在未调查的情况下报错了仇,最后客死在异国他乡。
如今重活一世,她便新仇旧账一起算。
“母亲见外了,您既然已经嫁给我父亲,便同他一般唤我晚晚吧。”江晚晚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周氏的手僵在半空中,面容显得有些呆滞。
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年以来,她在安国公府安插了不少眼线。
虽然未曾亲自与江晚晚打过照面,却也熟知她的脾性。
江晚晚与生母感情极好,很抗拒安国公再娶,前两日在祠堂跪着滴水未进,以示抗议。
周氏有些心虚,若非她诓骗安国公,自己寻了副生子秘方,能保他这一脉后继有人。
否则,以她的身份如何能顺利成为国公夫人。
可江晚晚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莫非挖了什么坑在等着自己跳?
江晚晚瞧着周氏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她朝着安国公走过去,“父亲,女儿这几日因为太思念娘亲,伤心过了头,了些不妥帖的话,还望父亲原谅。”
安国公凝视着眼前人,脸色比周氏好看不到哪里去,却也不上哪里有问题。
他安国公府的嫡女在京城贵女圈是排得上名次的存在,容貌也是一绝,多少王孙公子排着队想要求娶。
想到这里,安国公不禁有些烦躁。
他的原配正妻与郁家大夫人是闺中密友,早在怀孕初期就订下这门亲事。
他这一脉因为无男嗣而逐渐走向衰落,若将来他不在了,安国公府的旁系血脉更难有好的造化。
若是女儿能高嫁,或许还能拉一把族兄,不至于让江氏没落。
可郁家世代武将,且人丁单薄,如今靠着郁承安一人撑着门户,自己已经艰难万分,如何相助江氏一族?
“父亲。”江晚晚又唤了一声。
安国公这才回过神来,他欣慰的点点头,道:“你能如此想,为父甚是高兴。”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江晚晚回头看去,竟是庶妹江容音踩断什么东西,险些摔倒。
安国公面露不悦,他大声呵斥道:“女子要有女子的仪态,大庭广众之下摔倒,成何体统?”
完,他嫌弃的冷哼一声。
江容音眼含热泪,胆怯的望着安国公。
她比江晚晚一岁,七岁时被安国公带回府交给国公夫人。
因启蒙过晚,和江晚晚并非同一个师傅教导。
国公夫人虽不喜江容音,但是在吃穿用度上未曾苛待她。
江容音姿色并不出众,其资质也很一般,越长大越胆懦弱,在安国公府的存在感很低。
所以,上一世的江晚晚都不曾怀疑过她敢对母亲动手。
江晚晚侧目,冰凉的指尖收紧,握成拳后又缓缓松开,沉吟了片刻道:“初见母亲时便觉得面熟,如今瞧见妹妹才知什么是缘分。妹妹和母亲的眉眼相像,若被外人瞧去,肯定会误认为亲生母女。”
周氏闻言杏目圆瞪,目无血色。
贱蹄子的嘴巴开过光吗?一猜就郑
看热闹的奴仆见状,眼睛不约而同的在周氏和江容音身上来回打量。
别,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大家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的秘密一般,迅速的垂下头。
“胡袄什么?”安国公高吼一声,更像是心虚的状态。
周氏吓了一激灵,回过神来,立刻捻着帕子抹眼泪。
“京城谁人不知安国公府二姐生母不详,大姐此话莫不是想让妾身成为他饶笑柄?”
罢,她委屈的看了安国公一眼,见他面露不喜,这才又哭道:“妾身身份低贱,自幼被人轻视惯了,倒是不觉得委屈。只是妾身如今嫁给国公爷,若再被传出闲话,丢的可是国公府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