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卿似乎料到江晚晚会找他,独自一人站在前院后侧的回廊外。
看见江晚晚,他抬步走了过来。
江晚晚看了眼不远处的人工湖。
气凉了,没什么人往湖边去,是话的好地方。
江晚晚瞥了眼身后,吩咐道:“月影跟着我就行,其他人回后院去,看看周氏在做什么。”
“是。”
盼夏和桑柔转身往后院走,张玑则是跑去寻李星泽。
月影没有跟上,只是远远的看着他俩往湖边走。
“把燕王请来,是打算将云萝郡主和越王之事,在安国公府再演一遍吗?”
裴少卿笑笑:“裴某怎敢在你的眼皮底下作乱?总之人给带来了,事情会怎么发展,端看意。”
好人不做到底,真讨厌。
今日宾客众多,以江容音的性格,目前做不出来无煤苟合的事情。裴少卿不推波阻拦一把,燕王此行的作用不大。
“长宁侯只搭个戏台子,连戏子都没喊就位。”江晚晚状似惋惜的口吻道:“真可惜,少了一场好戏。”
裴少卿轻轻笑了笑,道:“那名北狄女子和她的同伴被放出来了,今日回临风郡。”
江晚晚眼里闪过一丝怜悯,没有话。
“你认识那女子?”裴少卿问道。
江晚晚摇了摇头,“我深处闺中,怎么可能认识北狄人?”
裴少卿也觉得自己的猜想可笑,他甚至派人仔仔细细的调查过江晚晚,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总感觉是她,又不是她。
眼前的江晚晚,眼神里有着一种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忧郁。
江晚晚突然开口,“你们还有跟着宁馨儿这条线吗?”
裴少卿颇感意外,一副看傻子的神情看着她,问道:“你不知道她险些被周氏打死?”
“何时的事?”江晚晚问道。
裴少卿:“三前,周氏能起身下床,第一件事就是将宁馨儿打得半死。”
江晚晚这才明白,难怪刚刚没看见宁馨儿。
裴少卿似乎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他岔开话题道:“你打算盖个村子安置城中乞丐?”
江晚晚闻言盯着他的脑门,半晌才道:“你也没长千里眼啊,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裴少卿失笑:“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做过的事情,终会被人发现。”
一阵凉风吹过,冰冷刺骨。
裴少卿问她,“燕王已经来了,你若想让云萝郡主和越王的事情上演,裴某可以提点些思路。”
江晚晚摇摇头,“可能因为同是女子吧,对付江容音,我可以用一百种方法弄死她,唯独做不到用名节来害她。”
上一世,她的怜冬就是因为名节有损,才自尽身亡。
这是她解不开的心结,也是她的底线。
要想上位和复仇,她这双手不可能干净,只是要做一个有底线的毒妇。
裴少卿拢了拢披风,“聂府今日不请自来,你多保重。”
他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独留江晚晚一人在风中凌乱。
聂府?
偷偷给她添了二十抬嫁妆,没能影响到她,又来找茬了?
江晚晚不确定聂府会不会记恨郁长安,疾步朝月影走去。
月影听了江晚晚的话,一脸自信:“放心吧,早交代过桑月保护郁长安,桑柔看住怜冬和盼夏。”
听她这么,江晚晚稍微安心一些,道:“那你陪我去趟宁姨娘的院子。”
宁馨儿住在锦绣阁,离江晚晚原先住的地方不远。
她刚走进内院,便听到宁馨儿凄惨的叫声。
院子里空无一人。
江晚晚推门走了进去,她掀开内室的门帘,一眼便瞧见婢女在给床上的宁馨儿上药。
安国公府虽然落魄,妾的院子里也不至于只有一个婢女伺候。
很明显是周氏故意为之。
宁馨儿看见江晚晚,瞬间泪流满面,委屈道:“馨儿给侧妃请安。”
江晚晚看着她,伤在臀部,大概是挨的板子。
问道:“周氏因何故,下如此重的手?”
宁馨儿不回答,只是默默的垂泪。
她的婢女解释道:“主母打骂妾氏,无需理由,全凭心情。”
宁馨儿的婢女是安国公府的老人,深知江晚晚的脾性,话很直接。
江晚晚道:“那也得有个由头吧,我爹不过问吗?”
婢女:“夫人重伤不便,国公爷近些日子都歇在姨娘这里,夫人因此记恨姨娘。”
“国公爷得知姨娘被夫人打伤,什么都没有,只是让夫人操办好二姐的及笄礼。”
办及笄礼需要花银子,安国公府没有,只能依赖周氏的金库,所以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周氏拿宁馨儿撒气。
江晚晚看着沉默寡言的宁馨儿,问道:“后悔了吗?”
宁